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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芸菲 -【娶夫臨門之二】招婿小妹大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2 AM     標題: 芸菲 -【娶夫臨門之二】招婿小妹大

連他本人都不想相信,他要“嫁”人了!
看他現在堂堂大主播的威風樣,
誰能想到他出生時早產身子超破,
出錢相救的恩公條件便是要他入贅,
不得已上遊艇辦個秘密婚禮,
娶那女人真叫他想跳海一了百了,
哪知他嘴巴說說而已新娘竟當真,
講什麼夫唱婦隨他跳她會比他先跳,
撲通一聲跳下冰海,演鐵達尼呀她,
她還欺他不知她是賭後約他賭一把,
賭輸她後害他得從此聽妻言,
小丈夫輸得起,夫妻睡一房沒問題,
但老婆有臉你就說,要我對你亂亂來……

系列:娶夫臨門2
男主角:紀亞翔
女主角:宋曉步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2 AM

楔子

午後的陽光透過繡有小碎花的白紗窗簾,篩落在佈置得一室粉紅的娃娃房裏,一床亞麻細緻質感的床鋪上,正睡躺著個一歲又七個月大,長得像白雪公主的小女娃。

“小步最可愛了,全世界就她最可愛了。”還沒看過全世界的七歲宋驤夜,一副他說了算的武斷口吻。

雖然他妹妹宋曉步確實是長得甜美可人。

“小小摸起來好舒服喔。”五歲的宋璟潤一手拿著棒棒糖舔著,一手摸向妹妹蘋果似的嫩頰上。

“咱”的一聲響起,他那只揉捏妹妹的手,馬上慘遭哥哥的“制裁”。

“吼,妹妹在睡覺,別一直摸她啦!”宋老大不爽地吼道。臭弟弟,他都還沒摸耶,竟敢搶先在他前面!

另外兩個三歲大的小鬼頭,看著兩個哥哥的聲音太吵,有驚醒小妹妹之慮,同時發出“噓--”聲警告。

安靜點!老三宋致久指責的眼光掃向哥哥們。比起兩個哥哥,他的個性雖然較斯文,但是疼起妹妹來,也是不落人後。

紀亞翔頭一次跟隨父親紀政夫來拜訪好友宋與文。從小健康狀況就不是很好的他,進出醫院對他而言,可說是家常便飯,這會兒他身體稍好,他父親便帶他出門透透氣。

雖然他有兩個長得挺美的姊姊,但看著眼前這洋娃娃似的小美人,他一雙俊眸眨巴眨巴地期待著她能快快醒來。

不過,看她睡覺的模樣也好可愛耶……

“宋、璟、潤,叫你不要一直摸妹妹,你是聽不懂喔?”真是欠扁!崇拜偶像無敵鐵金剛的暴力老大,一拳K向執迷不悟的宋家老二。

“啊--好痛好痛!哥,你怎麼一直打我啦?”害他痛得唉唉大叫。

好夢不勝其擾的奶娃宋曉步,這時睜開了圓亮的雙眼,扁著小嘴、舞動雙拳,開始哇哇大哭。

“你看你看,都是你害小步哭的啦!”宋老大劈哩啪啦凶了老二一頓後,馬上換了另一副和藹可親的善良嘴臉,“小步乖,不哭不哭喔!都是二哥哥壞,把你吵醒了。大哥哥秀秀,不哭嘍……”

逮到機會摟摟妹妹、抱抱妹妹的宋驥夜,好想代替去當天使的媽媽哄著妹妹不哭,就像媽媽還在時,會抱著他和弟弟睡覺覺的溫柔模樣。

但是宋小妹有點不賞臉地照哭不誤。

不論是宋二哥打開音樂盒哄騙她,還是宋小弟也加入安撫行列,全都對她越來越宏亮的哭聲沒轍。

“媽呀!小步,別哭了啦。”抱著妹妹的宋老大,有點不知如何是好。

原本站在床邊看著漂亮小妹妹的紀亞翔,這會兒也爬上床去,二話不說就往她哭得紅咚咚的蘋果臉上啵了下,當場宋家三兄弟愣得傻眼不說,宋小妹竟也因此嚎哭乍停。

“咦?真的真效耶!”他哭哭的時候,媽媽都是這樣安慰他的,沒想到這招對妹妹也有用。

真的嗎?一臉懷疑的三兄弟,也如法炮製地各親妹妹一個頰吻。

但宋小妹竟然又開始哇哇哭了起來。

“啊勒……怎麼又哭了?”宋驤夜對這小步妹妹心向外人的舉動,有點吃醋不是滋味。嗚~~他才是大哥哥啊!

哥哥們又連番耍寶地哄她、逗她,但就是沒用!而說也奇怪,當紀亞翔心疼她哭得好可憐,又啵她一下呼呼她時,奇跡又出現了。

宋家小妹不但沒哭,還給他咯咯笑了起來。

她笑了,宋老大及老二可想哭了。嗚~~哪~差這麼多!

宋致久倒是拍著小手高興道:“妹妹愛翔翔耶!”這個新朋友翔翔真是厲害!希望他能常來家裏玩,妹妹一定笑口常開。

站在房門邊的兩個大人,看著小孩們疼愛妹妹的這幕,不禁莞爾一笑。

“他們這三兄弟疼妹妹,比起我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唉,若是我老婆還在世的話……”未竟之語,從宋與文泛濕的眼眶可得知。

“我想她在天之靈一定會很安慰的,因為她的小公主有三個像三劍客的寶貝兒子在保護著。”看著長得頭好壯壯的三兄弟,和自己健康堪憂的兒子相比,紀政夫是欽羨好友多些。

“你看我那女兒啊,對你們家翔翔很不一樣!”好得連他這老爸都有點嫉妒。

她都沒有對他笑得這麼可愛!

“唉!真希望小步能永遠待在身邊,就算以後嫁了人也一樣……”

“喂喂喂,她還只是個小娃娃,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點?”紀政夫取笑好友道。

但他沒想到的是,好友的這個願望,後來竟是他幫他給實現了……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3 AM

第一章

美國 阿拉斯加

華麗的遊輪上,四處是喜氣洋洋的氣氛,這艘長約兩百六十九點二九米、寬約三十二點二米的白色遊輪,雖不是全世界最華麗最大的,但卻是宋與文送給惟一寶貝女兒宋曉步超重量級的結婚禮物。

今天,是遊輪下水的日子,也是宋曉步的結婚好日子。一早,由她親自舉行完下水典禮之後,受邀的所有嘉賓紛紛上船,在這艘美麗的新船上,見證一場隆重的婚禮。

在船上的嘉賓,全是宋與文在政商界的朋友,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為這場婚禮增色不少。反觀新郎那方的家屬,除了主婚的父母之外,就幾乎沒有人了,人數之少,用指頭都可以數得出來。

而結婚原本是件令人覺得幸福的事情,但是對新郎官紀亞翔來說,可不是這麼一回事。撇去他愛的根本不是新娘宋曉步的原因之外,還得要結束自己一個人的自在生活,再來就是因為今天的他,開始不再是紀家的人了。

是的,他不再是紀家的人了,因為從今天起,他就是入贅宋家的女婿。

入贅……這對一個男人來說,是多麼刺眼且刺耳的一個名詞啊!

就是因為入贅,所以他十足覺得自己成為一個悲劇也被人恥笑的主角,對於今天的婚禮,他並未告知自己的親朋好友,他不想招來眾人瞧不起與鄙視的目光,更不想聽到被人譏諷與嘲笑的話語。

一向在女人窩裏吃得開的自己,今天居然淪落到要被人強逼入贅?

真的是一生中的奇恥大辱!

然而多虧宋爸爸瞭解他此刻的內心感受,因此細心安排及過濾今天來參加婚宴的賓客,全是非中國人的外籍人士,沒人認得他,也不知道他是臺灣首屈一指的首席新聞電視主播,還被臺灣新聞媒體捧為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。

如果這個該死的消息傳回臺灣,自己還有臉在新聞界立足嗎?

不……如果哪一天這個消息傳開了,那麼這跟拿一顆子彈結束他的生命有什麼兩樣?

站在甲板上,低冷的海風陣陣地吹來,放眼望去,全是被白雪覆蓋的山峰與冰雪積成的小島,不時還有流冰與巨大的船身擦碰而過。

只有白,眼前的所有全是純然的白,白得刺痛了紀亞翔的眼,還有他一向高傲不服輸的自尊心。

但是,這又能如何呢?能怪誰怨誰?

能怪的,只有自己小時不爭氣的身子了。

他是早產兒,未足月即呱呱落地,從小身子骨就不好,三天兩頭進醫院,花掉了父母親不少錢,再加兩個姊姊已經開始上小學,花費也慢慢變大了,父母開始有了負債的壓力。



他三歲半的那一年,因一場大病,小命幾乎要不保,正好這時父親的大學好友宋與天,瞭解他家裏的經濟狀況,承諾願意替父母親償還所有的債務,並且花錢治好他的病,但是,惟一的條件,就是他長大後,要入贅宋家。

當時父母百般不願,但是為了顧及他的生命,因此忍痛答應了宋與天的要求。

而宋與天的確也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,不但替父母還清了所有的債務,還請了名醫花了一大筆錢治好他的病,將他由一個體弱多病的小子,調養成一個健康無虞的人,甚至再借出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額,給父母親開創事業。

就這樣,因感恩宋與天當年所做的一切,縱使再難過,父母親還是將完全不願意的他給趕鴨子上架,“嫁”入宋家當女婿。

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,紀亞翔的心裏是充滿了百分之百的苦水。

此時,他只能怨歎自己當初幹麼那麼急,提早從母親的肚子蹦出來,要不然,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。

怨啊……

深歎著氣,許久,他轉身回到船艙內。


一進船艙,一抹身影立即迎上前來。

“亞翔!”

紀亞翔看著來人,深沉怨恨的目光稍稍消減了些許。

“亞翔--”紀家長女紀亞庭看著一臉沉悶的弟弟,心裏也為他如今的遭遇難過著,“你還好吧?”

“死不了。”他語氣頗無奈地回了一句。

聽到弟弟這麼回答,她心裏更是難過了。

“別這樣,我想爸的心裏也是很難過的。”她為父親說著好話。

“算了,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。”當初要不是老爸做出這樣的決定,自己搞不好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兒了。

“亞翔--”

“我沒事。”他撇撇唇,“總而言之,今天我已經不再是紀家的人,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了。”

紀亞庭沉默了。

是啊!惟一可愛的弟弟已經不再是紀家的人了……

紀亞翔抬眼望去,捕捉到一道全白的纖小身影,像只純潔的小蝴蝶,在賓客人群裏穿梭,燦爛的笑容,比太陽還要耀眼。

“其實--”循著弟弟的視線望去,紀亞庭知道他的目光落點是誰,“曉步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。”平心而論,她的確是一個美人胚子,嬌甜的模樣讓人就是想好好疼愛她。

“但是我和她認識太久了,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男女情份。”曉步充其量就像是自己的小妹妹而已,他對她沒有任何非份之想。

他喜歡的,可是性感尤物型的女人,而不是像曉步那種清純的鄰家女孩。

更何況,在他心裏早已經有了另一個人的存在,紮根駐足無法抹滅。

紀亞庭歎著氣,瞭解他心裏現在是在想著什麼,但是一切都成了事實,無法再改變了,“忘了初潔吧。”

世事總是不能盡如人意,雖然亞翔和初潔是人人眼中所羨慕的幸福鴛鴦,但他從小即有婚約在身,畢竟也是不爭的事實。

雖然她也很反對這一門親事,但是又能如何呢?當年宋伯伯一口答應將亞翔救活過來,可從未有任何的猶豫與拒絕,而今若他們紀家推翻了這個婚約,那不是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?

紀家能有今日的成就、亞翔能健康地活至今天,這一切可都是宋家給的。

聽著大姊的話,紀亞翔的眼神更加深沉了。

除了深沉,還有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傷痛。

好吧!如果大家都要這麼對他,硬生生拆散他和初潔,那麼……他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未來日子太好過的。

“亞翔!”此時,今天的女主角宋曉步踩著輕快愉悅的步伐,來到了紀亞翔的面前,“你怎麼躲在這裏呢?害我剛才都找不到你的人。”她的聲音既甜又輕軟。

他瞥了她一眼,“我不喜歡交際應酬。”他淡然地回了她一句。

“我也不喜歡啊。”她燦爛地笑著,“但是總得要應付一下吧,我們可是今天的主角耶。”

“沒興趣。”紀亞翔還是簡短的一句,而且還非常的不客氣。

嘟起小嘴,她不是沒有感受到他的不高興,只不過她並不想駁回他的話,以免氣氛弄僵,彼此都難堪。

宋曉步十足地妥協,“好吧,既然你不喜歡,那我就不勉強你,陪你到甲板上晃晃,吹吹風好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你陪。”說完,他一臉厭惡地轉過身去,再次走回甲板。

望著他無情地離去,宋曉步雖然很想發火斥責,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。

見著她隱忍的態度,紀亞庭忍不住出聲安慰著,“給他一點時間吧。你應該知道,這並不是他要的婚姻。”

“就是清楚這一點,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對他生氣。”面對紀大姊的安慰,她只有無奈地回答,“他喜歡的,是他之前風流快活、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生活。”

“曉步--”她對亞翔的心,自己是清楚地看在眼底,只不過……落花有意、流水無情哪。

宋曉步扯扯嘴角,一笑,“我沒事的,我會讓他清楚知道,我對他是完全認真的。”說著,她手微提著厚重的禮服裙擺,追上紀亞翔。

知道身後跟著一個黏人的橡皮糖,紀亞翔在走到船頭處時,猛地轉身,一臉厭惡地面對著跟著自己而來的宋曉步。

“你跟夠了沒有?”她不該是這麼一個不識趣的人吧?

宋曉步揚著甜甜的笑容,“你現在是我的丈夫,所謂夫唱婦隨,你走到哪兒,我就跟到哪兒。”她說得理所當然的。

夫唱婦隨……丈夫……多麼令人覺得刺耳的詞!

他擰緊了眉心,眼中儘是他不滿的厭恨,“如果可以,我寧可從這裏跳海,若是淹死的話就能一了百了,不必做你的丈夫了。”他將剛才對父親說的話,再一次說了出來。

宋曉步柳眉深深一擰,聽著他這麼說,心中頓時感到刺疼。

自己就這麼不受他喜歡嗎?相識多年,難道他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?

她的臉色在瞬間沉了下來,“如果做我的丈夫這麼痛苦,你寧願死了一了百了的話,那麼你就跳吧。”沒有勸阻他的念頭,宋曉步的語氣是淡漠的。

紀亞翔微微一愣,沒想到她的回應竟是如此。

“曉步,你別說這種話刺激亞翔,他可是說到做到的人,他是不會開這種玩笑的。”跟著過來的紀亞庭是嚇得變了臉,緊張得在宋曉步的耳邊說著。

她可不希望從此真的沒了弟弟。

宋曉步撇撇唇,沒有回應紀大姊的話,只是走近到丈夫的面前,“你要跳就跳吧,我不會阻止你的,不過請你記得,我剛說的話,你到哪兒我都會跟著,你若是要跳海,我會比你先跳。”她冷靜地說。

再一次,紀亞翔愣住。

從她的眼中,他看到了她的認真與堅定。

他知道她是說真的,她絕對會比自己先跳下海。

頓時,他的心中某根弦被觸動了。

“如何?”沒等到他的回應,她又開口了,“要跳嗎?”

“你別以為你這麼說,我就會心軟。”他情緒有些煩躁地說,“你的死活不關我的事。”對於太認真的女孩,應付起來實在有點困難。

“是嗎?”宋曉步雖然心裏為了他的話感到刺疼,但是她還是淡然一笑,沒將自己真正的心情表現出來,“你也別以為我是說著玩的。”說完,她人便小快步地

走向船頭,準備爬上桅桿。

看到這情景,紀亞庭嚇壞了,“亞翔,你還不趕快上去阻止曉步?”老天!萬萬不行啊!

紀亞翔冷然一笑,“她不敢的。”誰會有這種跟隨丈夫而自殺的勇氣?而且還是為了這麼可笑的理由?

現在可不是上古的時代了,不可能會有這麼傻的女人。

而且這裏可不是什麼太平洋、臺灣海峽,此處的海水溫度,可是冰得嚇死人。

“亞翔!”紀亞庭眼見叫不動弟弟,又看著宋曉步爬上桅桿了,她慌張地奔過去阻止。

然而,還是慢了一步,她才跨出兩步,宋曉步的人就像一道白色輕煙,在空中化成一道完美弧度,由船頭跳落深藍不見底的海裏。

看到她真的跳海了,紀亞翔整個人呆了、傻了。

老天!她--這個白癡!

“亞翔!你快點找人幫忙把曉步救上來啊!”站在船頭,紀亞庭慌張地大喊。

“該死的!”低咒了一聲,紀亞翔連忙沖上船頭,看著平靜的海水並未浮出宋曉步的身子,他急忙地也跟著跳下海。

看著弟弟也跳到海裏,紀亞庭急得淚水湧了出來,慌忙地沖進船艙裏,搬討救兵。


裹著厚厚的被子,紀亞翔面無表情地站在床邊。

整個房間是亂得一塌糊塗,醫護人員忙進忙出的,急忙救治被刺寒海水凍昏的宋曉步。

望著她一臉蒼白、毫無血色的面容,紀亞翔心裏百味雜陳。

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真的會這做……

“Jack,我女兒現在怎麼樣了?”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宋與天,擔心地問著才診治完宋曉步的醫生。

“海水太寒了,Sophia落海又沒有立即救起,所以凍壞了,剛才救上來時,她還一度凍得休克了。”醫生Jack說明她此刻的情況,“不過還好Sophia從小身體就非常的健康,所以只要注意一下她目前的保暖狀況,應該沒什麼大礙的。”

“可是……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沒有醒呢?”

“放心吧,她不會有事的,她的呼吸脈搏目前都已恢復正常,應該隨時都會醒過來。”

聽到醫生這麼說了,宋與天稍稍松了一口氣。

“曉步為什麼會落海呢?”站在宋與天身邊的宋家長子宋驥夜,一雙犀利的目光直直盯視著紀亞翔。

被他這麼盯著,紀亞翔頗為難受,但是,他並沒打算回答他的疑問。

現在的他,只希望曉步能趕快醒來,沒事地站在眾人面前。

畢竟自己不想背負個罪名,縱使她是自己跳海的,不是他強迫她的,但是,面對她的家人,這個不是強迫的事情,可能會變為威脅了。

宋與天和宋曉步那三個哥哥可是疼她疼得有名的。

“你說話啊。”二哥宋璟潤走近他,一副質問的口吻,“你到底對曉步做了什麼事?”

“該不會是逼曉步跳海吧?”一向較溫和的小哥宋致久,嘴裏喃喃有詞,“如果曉步跳海自殺成功,那麼這個婚姻就沒了,他就恢復自由之身,也就可以和那個叫初潔的女人在一起了吧。”

宋驤夜聽到了小弟的話,一雙劍眉擰緊,也走近到紀亞翔的面前,“是這樣子的嗎?你是存心想逼曉步跳海?”如果是,絕對給他顏色好看!

“媽的,如果是你存心逼曉步跳海,我絕對馬上把你丟下海,讓你凍死在海底!”宋璟潤一臉的憤怒。

該死的!如果亞翔真這麼做,他一定要讓他不好過!

面對著三人的質問,紀亞翔只是沉默不語。

對於他們愛護妹妹過度的心態,他多說多解釋,只有加重自己的罪行罷了。

“幹麼不說話?”宋璟潤瞪大眼睛低喊著,“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嗎?”

歎了口氣,他只是淡淡地說:“我無話可說。”

“什麼叫無話可說?”宋璟潤氣呼呼地握緊拳頭,一副蓄勢待發、準備開打的火爆模樣,“你今天如果不把事情交代清楚,我絕對會把你丟下海喂魚!”

“別逼他了……”就在此時,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。

也幾乎在同一時間,幾個大男人將自己的視線望向同一個方向。

躺在床上的宋曉步吃力地睜開了眼,望著站在床尾的哥哥們。

“曉步?你醒了?”宋與天首先開了口,擔憂的關心之意表露無遺,“有沒有哪裡不舒服?”

“曉步,你還好吧?冷不冷?要不要我把房間的暖氣開強一點?”早已被暖氣吹得冒出熱汗的宋驪夜,也跟著湊上前問。

“曉步,是不是這個該死的小子逼你跳海的?二哥幫你教訓他。”宋璟潤一說話,就是火爆的話語。

“曉步,你沒事了,不過還是得記得好好休息。”溫和的宋致久,是最後一個表現關心的人。

面對父親及兄長們的關心,宋曉步只是牽起一抹虛軟的微笑,聲音有氣無力地說:“我沒事了,你們別為難亞翔了。”雖然感謝家人這份關心,但她更緊張亞翔的下場。

她可不要亞翔因此被責難。

“我們可沒有為難他。”宋璟潤很理直氣壯地回著她的話,“我們只不過是幫你討回一個公道而已。”

在小哥的攙扶下,宋曉步緩緩坐起了身,裝出一臉的茫然與不解,“討回什麼公道?我是不小心落海的,關亞翔什麼事了?”簡單的,她說了個謊。

她的話讓在場的人為之一愣,尤其是紀亞翔。

“就算是你自己不小心落海的,也要怪他這個做丈夫的,竟然沒有把你看好、保護好。”怔愣過後,宋驤夜還是覺得她新婚老公難辭其咎。

如果當時是他在現場,曉步一定不會落海的。

“我說了,真的不關亞翔的事。”宋曉步看了一直沉默不言的紀亞翔一眼,接著語帶警告地說:“如果你們誰再為了這一件事情找亞翔的麻煩,我絕對不會饒過你們的。”她仿佛像一隻母雞在捍衛著自己的小雞一樣。
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非常有默契的,不敢再出聲說一句她老公的不是。

畢竟她對紀亞翔的差別待遇,從小大夥兒即有目共睹。

而不語的紀亞翔此時心裏,是混亂得理不出真正的情緒。

真是可悲……沒想到還得由曉步出面幫他擺平……

唉……難過的日子現在才要開始吧?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5 AM

第二章

除了紀亞翔,待一群人全被宋曉步給請出去後,原本擁擠的房間頓時變得空蕩蕩的。

她望著站在床尾的他,“現在你應該知道我不是說著玩的而已。”說完,她小巧的唇漾起一抹淺淺的笑。

“你就為了證明你不是跟我開玩笑,就給我跳下海?”他微微睜大了眼,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的笑臉。

為了證明她不是說著玩的話,她居然冒著會被淹死、凍死的危險,就那麼地跳下海?

該死的!

“所以,請你以後別再說那麼危險的話了。”說話間,宋曉步的笑意退去,眼神變得深沉,一副很認真的模樣,“我會很認真地聽進去的。”

迎視著這再認真不過的眼神,紀亞翔著實感到驚愣。

難道他們分隔太久了嗎?面前的曉步,真的讓他完全無法瞭解,還是……他根本從未瞭解過她?

一下天真無邪、一下精明沉穩……她的個性真的讓人難以捉摸,根本無法清楚料想她下一步要做什麼。

“你還冷嗎?”她瞧著紀亞翔還披著厚重的被於,關心地一問:“需不需要我把暖氣再開大一點?”

“用不著了。”他很快地回絕。

這個女人,她自己剛才都差一點自身難保地凍死了,現在體力都還沒有回復,就想關心別人?

“是嗎?”笑意再次回到了她臉上,“今天是我們結婚的好日子,應該開心一點的。”說著,她仍虛軟的身子竟要下床。

“你做什麼?”看著她的舉動,他皺緊了眉頭。

希望她可別再有什麼驚人之舉才好。

“結婚蛋糕都還沒有切呢。”她甜甜地說著,“這個婚禮還不算完全完成,我可不想這樣。”說話之間,她走向衣櫃,準備拿一件衣質輕鬆的晚禮服穿。

“你瘋啦?”紀亞翔阻止她,“你以為你現在的狀況,可以安穩地走出去,撐到整個婚禮晚宴結束嗎?”說不定她老爸已經出去跟賓客說明,要提早結束所有未完的節目了。

“有你陪著我,我當然撐得下去。”宋曉步給了他一個幸福的燦爛笑容,“我不希望我一直夢想的美麗婚禮,就這樣草草結束了。”她期盼著這一天,已經期盼了很久很久。

有多久?自己也算不出來了。

“你別瘋了。”他伸手拉住她的冰冷小手,“你現在身體根本撐不住的,連你的手到現在都還冰涼的。”

她笑眯了眼,“你這是在擔心我嗎?”

“我……”被她這麼一問,紀亞翔頓時啞口。

擔心……是的,他的口吻似乎是在擔心著她……然而趙初潔的身影卻在此刻突地浮現腦海,他不禁心念一收。不,像曉步這麼驕縱的大小姐,不值得自己擔心她的。

“我很開心你會擔心我。”宋曉步踮起腳,在他的臉頰留下一吻。

他一愣,一種輕微莫名的電流,在瞬間流竄到他的四肢百骸。

“但是,我還是要撐完所有的婚禮節目。”在他怔愣之時,她已經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,準備換上剛從衣櫃裏拿出的禮服。

還來不及阻止,她雪白玲瓏的身子已然在他眼前呈現。

瞬間一股控制不了的心悸在他體內強烈地搏動,令他呼吸幾乎快停止了。

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她,紀亞翔做了幾個深呼吸,“我不想跟你一起瘋。”說完,他似逃難般的,拋下覆裹在身上的厚重被子,倉皇地奪門而出。

看著他慌張離去的身影,宋曉步從心底笑開了。

同時,一道念頭也快速地飛進她的腦子,迅速成形。


坐在豪華的賭桌前,紀亞翔還是一臉的不明白。為什麼曉步前一刻還吵著說要切蛋糕,一出了房間,卻變成說要和自己賭一把?

不過姑且不論她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是什麼,他還是接受了她的邀約。

因為她跟他下的賭注,是他們的婚姻。

他賭贏了,以後可以自由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,而她一切得聽他的,甚至隔天馬上辦離婚,兩人不再有婚姻關係都可;反之,則是自己要聽從她的,成為真正一

個沒有地位、沒有尊嚴的入贅女婿。

為了慎重起見,宋曉步叫來了所有的賓客,全程觀看賭局,也當成是這場賭局的有力“目擊證人”。

雖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是什麼,但是宋家的人全都是對宋曉步極有信心的,當然,這份十足的信心,也只有宋家人心裏明白。

三十多年前,宋與天在年輕時,是個紅遍世界的超級賭王,大大小小的賭博,沒有一場是有失敗過的。而宋曉步則是從小得自了他的真傳,她雖不好賭,但是只要一上賭桌,也從來沒有吃過敗仗的紀錄。

而幾乎沒碰過賭桌的紀亞翔,當然更不會知道宋家的賭術背景,不過宋曉步提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--他可以有離婚的機會,這要他怎能輕易放棄?

縱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,他都要試上一試!

坐在長型的賭桌前,他一顆心是緊張萬分,眼睛直瞪著寬大的賭桌,已經無心去注意身邊的眾多觀眾了。

“我們就玩最簡單的二十一點吧。”坐在他對面的宋曉步,揚著甜美的笑容,聲音輕悅地說著。

他微微頷首。

宋曉步對站在賭桌中央的莊家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賭局開始。

接收到她的指示,對方開始俐落洗牌,一場定輸贏的賭注就此開始。

待新拆封的撲克牌仔細地洗牌過後,五十二張牌散成弧形呈現在眾人面前。

“從第五張脾開始發牌吧。”宋曉步語氣依然輕鬆地說,並詢問著紀亞翔的意見,“可以嗎?”

一步步走進宋曉步的陷阱而不自知的紀亞翔,則是再次點頭,“隨你吧,我沒意見。”

“?。”得到了他的同意後,她又向莊家使了一個眼色。

發脾開始。

紀亞翔一口氣要了三張牌,牌面二十點,看到這樣的點數,他滿意地笑了。

“我二十點。”二十點,勝算很大了。

而宋曉步只是保持一臉笑意,要了五張牌之後,她將自己的牌亮出,“不好意思,我二十一點,多你一點。”

看著她的牌,紀亞翔整個人呆了。

二十一點,最大的點數……這麼說……他輸了?

“很抱歉,我贏了。”宋曉步站起身,姿態優雅得像一個高不可侵犯的女王。

“你這個丫頭。”這時,宋與天站在她的面前,輕聲地對她說:“手下一點都不留情。”

她笑眯了眼,“是你說的,賭桌上是不能講情面、親情和道義的。”

宋與天呵呵笑了,面對女兒的精湛賭技,他是滿意得很。

“我要去切蛋糕了。”她移動腳步走到還在發著愣的紀亞翔面前,“親愛的老公,我贏了,希望你能從此遵守我們訂下的賭約喔!”她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

紀亞翔沒有任何的反應,只是呆愣著。

一時之間,他還是無法接受他真的輸了的事實。

剛還幻想著自己可以高傲地在曉步面前,將兩人的結婚證書,在她的面前撕個粉碎,然後從此跟她恩怨兩斷。

只不過這一切……還是終成泡影了……


世界的每一處角落,清晨總是美好而清新的。

而在美國東岸的清晨,少了臺北市趕上班的汽機車油煙味,還有吵人的喇叭引擎聲,令人倍感舒暢輕鬆。

宋曉步起了個大早,穿上淺藍厚質的運動休閒套裝,來到院子裏,做著提振精神的伸展操。

“唷?”突然間,一個驚訝的聲音,從她身後輕揚響起,“曉步,你怎麼這早就起床了?”

她停止了動作,回身迎視上宋驥夜詫異的目光。

“睡不著,所以就早起了。”揚起一抹甜甜的笑,她挺有精神地回答。

“睡不著?是嗎?”宋驥夜的聲音帶著懷疑,“你……不累嗎?”昨夜可是她的新婚之夜哪!

照理來說,新婚之夜可是新人小倆口最恩愛、也最甜蜜的一夜了,所以應該第二天都會睡到日上三竿才會懶洋洋地起床,曉步雖一副看起來沒睡好的樣子,但是……整個人看起來似乎沒有那種“大戰”過後的疲倦,難道……

“累?”宋曉步怔愣了一下,“是有那麼一點點累啦!昨天的婚禮累得我快癱瘓了。”早知道要完成自己一直夢想的婚禮是這麼累的話,當初就該放棄夢想,直接去法院公證就好了,既輕鬆又簡單,不會累得像條小狗。

她的話讓他的疑惑更加深了一層,“你是因為昨天的婚禮累?而不是昨晚……昨晚那個……太累了嗎?”

“我看昨晚八成是沒洞房吧。”倏地,又有道聲音懶洋洋響趄。

宋致久一臉惺忪地走過來,一雙眼都還是半閉著。

“沒洞房?”宋驥夜眼睛微微睜大,接著充滿詢問地望著妹妹,“是嗎?你真的沒和紀亞翔……”

宋曉步見哥哥們這直接地問,不禁輕歎了口氣,“他又不喜歡我,怎麼會和我洞房呢?”說著,還裝出一副挺委屈的小可憐樣。

原本想幫亞翔說話的,但是,一想到他昨晚堅持不和自己同床而睡,寧死都睡在冰涼的地板上,她就一肚子的氣。

才不幫他說話呢!讓哥哥們修理一下他的傲氣也好。

“那這個婚是結來做什麼的?”宋驤夜可不高興了,“結一個有名無實的婚禮很好玩嗎?”這個紀亞翔是在搞什麼鬼?

“我才沒有想要一個有名無實的婚禮,是亞翔心裏還放不下他喜歡的那個女人……”扁著嘴,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
她欲哭的委屈神情,激惱了宋老大,“這個該死的紀亞翔!”說著,他憤而轉身進了屋,三步並成兩步地街上二樓。

“我看亞翔會被大哥給活活揍得不成人形吧引”望著大哥帶著火氣離去,宋致久忍不住歎息著。

“我才不會讓亞翔被大哥打成殘廢的,不過我還是要他吃點苦頭。”宋曉步露出賊賊的笑容,似乎等著要看一場好戲的樣子。

“唉。”歎息一聲,他不再吭聲。

亞翔“嫁”進這個家,還真的是可憐哪!他忍不住為這個曾和自己同窗七年的好友,送上哀悼之意,祝他幸運了。


宋驥夜一沖上樓,先跑到了大弟的房間,將還在熟睡中的宋璟潤,從溫暖的被窩挖起來,氣衝衝地控訴紀亞翔的不是,宋老二聞言,有如頭頂被人倒了一大桶的冷水,瞬間清醒,連牙都沒刷、臉也沒洗、衣服也沒換地從床上跳起,火氣沖天地沖出房間,一副準備砍人的樣子。

“紀亞翔!”他一腳踹開了妹妹與妹婿的新房大門,氣勢萬千地闖了進去。

一見還兀自躺在地板上睡覺的妹婿,他毫不留情地賞了他狠狠的一腳。

紀亞翔哀叫一聲,整個人也立即醒了過來。

坐起身,他抱著被人偷襲而疼痛不已的小腿,用力地揉捏。

“媽的!紀亞翔,你是在找死是吧?”宋璟潤一出口,就是粗魯的話。

紀亞翔抬眼迎視上他一身衣衫不整的火大模樣,火氣也被挑了起來,“你才莫名其妙,我睡得好好的,你突然闖進來踹我幹麼?”難不成這是宋家獨特叫人起床的方式?

“我才要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!”宋璟潤手指著他的鼻子,火大地質問:“你現在睡在地板上是什麼意思?房間裏沒床讓你睡嗎?”

“床給曉步睡了,我沒地方睡,當然睡在地上了。”自己還委屈得很哪!天氣這麼冷,他睡在冷冰冰又硬得不了的地板上,可憐死了。

沒感冒就要謝天謝地了。

唉!真懷念自己家裏的溫暖大床。

“什麼床給曉步睡了,你就沒地方睡?”瞪大了眼,宋璟潤的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了,“床是單人床睡不下嗎?”媽的!這床還是曉步特地挑的歐洲加大雙人水床咧!

“孤男寡女,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蜚言流語。”

“放你個屁!”他粗魯地低吼著,“什麼蜚言流語?你們是夫妻,睡在同一張床上是天經地義,誰還會說你們什麼?”

“這樁婚姻我可不承認。”紀亞翔也毫不客氣地反擊著,“我從來就極力反對這門親事,是你們硬把我架上婚禮的--”

“我呸!”打斷他的話,宋璟潤幾乎想一拳打落他的牙,“去你媽的不承認!我告訴你,你可是在結婚證書上簽了字,白紙黑字你是賴不掉的。”

紀亞翔站起身,高頑的他與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宋老二平視互瞪著,“我說我不承認就是不承認,你們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搞什麼?他已經如他們的願娶了曉步了,現在還想要得寸進尺嗎?他們當他是什麼?乖乖聽話的傀儡小跟班嗎?

要是得做到如此,對不起,他辦不到!

“什麼我們得了便宜還賣乖?”宋璟潤氣得快怒髮衝冠了,“你說!你要這睡地板一輩子嗎?”那曉步跟守一輩子莫名其妙的活寡又有何兩樣?

“只要你們放了我,讓我和曉步離婚,我就可以不必一輩子睡地板了。”他自由了,到時要睡黃金打造的床都可以。

“你放屁!”話尾一落,宋璟潤的拳頭也揮向了他。

猝不及防,紀亞翔結實地挨了這一拳,頓時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身邊的床面上倒下。

“有種你再說一次看看!”手指著他,宋璟潤語氣威脅。

揉著發疼的左臉頰,紀亞翔氣得簡直快腦溢血了,但是他又能如何?回以一拳嗎?

他不是白癡,宋家男人除了宋爸爸之外,還有另外三個,雖然致久應不至於和自己拳腳相向,但是光宋驤夜和宋璟潤就夠了。

不是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,光拿宋璟潤來說,就不是好對付的了,他一身拳腳功夫大學時代還曾出國比賽、得冠軍,所以真跟他硬拚,那他絕對要先有個住院一個月的心理準備才行。

“紀亞翔,要不是曉步那麼喜歡你,我才不會答應讓她嫁給你這種男人。”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宋驤夜,此時開了口,“不過既然你娶了曉步,就不該這麼對待她。”氣歸氣,他還是保持自己一向的原則--先禮後兵。

“是你們逼我娶她的,我才不屑娶她!”紀亞翔火大地回駁。

他們這麼枉顧他的自由選擇權,硬逼他就範,早使他小時候對曉步的好感,消滅怠盡。

“你說話好聽一點!”又一次的“偷襲”,宋璟潤快速地踢了他肚子一腳。

紀亞翔抱著肚子,在柔軟的大床滾了好幾圈。

媽的!痛死人了!這兩個傢伙,居然趁宋爸爸昨晚在婚禮結束後,緊急搭上私人專機飛往芝加哥,處理那邊分公司臨時發生的狀況時,這麼欺負他?

宋爸爸昨晚臨去前,還對他們兩個傢伙千叮萬囑說,要好好照顧他和曉步,結果呢?拳打腳踢是照顧嗎?這一腳再用力一點,說不定他的心肝腎脾肺胃都被踹破了!

家裏沒大人,就這兩個小人當道逞威風、當老大了是吧?

“大哥、二哥,放過亞翔吧。”這時,一個嬌甜的聲音響起。

宋曉步晶亮的大眼裏,儘是水氣汪汪,一張甜美的臉蛋微露委屈的模樣,“你別再打亞翔了,尤其是二哥,你手腳那麼重,若是一不小心把亞翔打出了萬一,你是真的要我這個做妹妹守寡嗎?”

她的話讓宋璟潤的脾氣稍稍收斂了,“曉步,這種男人不修理他一下,你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的。”他為自己的出手打人,找個完美的藉口。

“我知道二哥是為我好……”微低著頭,她的聲諳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6 AM

第三章

播報完七點這節的晚間新聞後,紀亞翔扯下身上的耳機與迷你麥克風,姿態優雅地走下主播台。

“亞翔。”這時,一個纖麗的身影迎上前來,臉上充滿笑容。

看到她,他之前緊繃的神經在瞬間放鬆了下來。

“你可終於回來了。”趙初潔聲音輕輕柔柔地說:“上星期你一聲不吭地請了那麼多天的假出國,連我也找不到你,害我以為你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了。”

他淡笑著,“對不起,臨時有一點重要的事情發生,來不及跟你說。”實際上,他根本是開不了口。

哪個男人可以很輕鬆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說:我要出國結婚,當別人家的入贅女婿?

“還說呢!我還在想你是跟哪個女人一起出國狂歡了。”微嘟起紅豔豔的唇,趙初潔擺起嬌嗔的模樣。

“傻瓜。”紀亞翔摟著她的纖腰,緩步離開攝影棚,“我怎麼可能捨得丟下你一個人,和別的女人出國狂歡呢?”唉!實際上自己的確是跟另一個女人出國,不過狂歡……那就算了。

而且他們能和平地一起回臺灣,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

“是嗎?”趙初潔依在他寬實的懷裏,抬起美麗的容顏,嬌滴滴說:“你說,你拋下我這麼多天不理我,連行蹤都不交代,該如何補償我?”

他忍不住低下頭,迅速在她嬌豔的紅唇上一吻,“待會兒請你吃你愛吃的法國餐。”

“我不管,吃完飯,你今天要陪我一整夜來補償我。”

“一整夜?”他眉頭一擰。

“不行嗎?你以前常在我那兒過夜的。”趙初潔伸出青蔥玉手,把玩著他的領帶,“上星期你出國,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去我家了……”語氣之中儘是女人家的嬌嗔埋怨。

一整夜……自己現在的身份,怎能還到別的女人家裏廝磨一整夜?

“怎麼?真的不行嗎?”瞧著他沉默下來,她眨著眼等待他的答案。

“我--”他話才要出口,另一個聲音突地響起。

“亞翔。”

他一抬頭,正好對上前方正冒著火的一雙眼。

“曉步?”老天!她怎麼跑來了?

趙初潔也將目光轉落到前方氣呼呼的女子身上。

“宋曉步?”這個女人她見過幾次,是倒追亞翔挺勤的小女孩。

宋曉步緊抿著唇,盯視著親密相擁的兩人,心中的滋味是超級不好受的。

發現到自己似乎不妥的行為,紀亞翔鬆開了懷中的趙初潔,繼而走到宋曉步面前,“你怎麼跑來了?”

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不滿,語氣儘量平靜地說:“我在家閑著沒事做,出門來接我老公下班不行嗎?”

“我自己有開車來,不需要你來接我。”

她一雙眼深沉地注視著他的臉,“我自己搭車出來的。”

“你--”

“沒想到我一來,就見到你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的。”她壓低了聲音,語氣略帶警告,“你這麼做,對得起我嗎?”

紀亞翔口氣冷淡地說:“我原本就是和她這個樣子,能不能接受是你的事。”

“你這是什麼話?別忘了我們上星期已經結婚了,而且--你還當著眾多賓客前輸給了我。”她提醒他。

他眉頭擰得更緊了,“你想怎麼樣?”

“我肚子餓了,想吃墨西哥菜。”

“然後呢?”

“我要你現在、立刻帶我去吃。”

“要吃你自己去吃,我沒時間。”紀亞翔是極度的不願。

“是嗎?”宋曉步甜甜地露出笑,“別忘了你輸給我,我說什麼你都得要聽我的。”她拿出賭約來壓制他。

“你--”

“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的喔。”她笑裏帶著賊兮兮的得意,“除非你要當一隻背信的小烏龜。”

他深吸口氣,把才要升上來的火氣給壓了回去,“你別以為你這麼說,就可以讓我乖乖聽你的。”該死的!這個女人……居然用這種該死的手段!

她加深了笑意,一雙骨碌碌的靈活大眼還瞄了下他身後的趙初潔,“如果……你要帶那個女人去的話,我也不反對,不過,到時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說溜嘴,把我們已經結婚的事情給說出來--”

“你夠了!”紀亞翔低喊著,“你想都別想!”忍著氣,他轉身走回到趙初潔面前。

就見他和她說了幾句,她臉色一變,雖不高興,但還是離開了。

“她似乎很不高興哦?真擔心你到時得解釋個沒完沒了,還得受她的氣。”

趙初潔一轉身離去,宋曉步就走到他身邊,望著她的身影,逐漸在自己的視線裏縮小、消失。

紀亞翔瞪了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宋曉步,“這不是正好稱了你的意?”她根本就是要他不好過。

“是嗎?”她眨眨眼,一副無辜的模樣。

他輕哼一聲,隨即跨著大步離開。

望著丈夫的背影,宋曉步心裏歎了口大氣?

何時……他對自己才會像對趙初潔那般的好呢?

不行,她得要好好想想辦法才行。


入秋的夜晚,氣溫總是和白天差了好幾度,涼涼的氣溫,有時會讓人有一點適應不良。

宋曉步洗完了個熱呼呼的澡後,兩手拿著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,走出了浴室。

一進入房間,只見紀亞翔在柔軟的大床邊地上,鋪好地鋪。

看著這情景,她柳眉輕輕一撇,“你還是不肯上床睡?”從那日二哥威脅他至今,也過了兩個星期了。

而他,仍睡地板到現在。

“沒必要。”紀亞翔拉拉輕軟的被子,一副準備倒頭就寢的模樣。

“為什麼沒必要?”她反駁著,“這張大床本來就是我和你一起睡的--”

“我不想跟一個和我沒有感情的女人同睡一張床,以免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
“我們已經結婚了。”宋曉步加重語氣,提醒他這個事實。

紀亞翔看了她一眼,似笑非笑的,“這是你和你們家一相情願的認定,在我心中,我並不承認這個婚姻。”

“你--”她很想開口罵人,最後還是忍住了,“你不怕天氣這麼涼,睡在地上會感冒嗎?”她用另一種方式勸他上床睡。

“謝謝你的關心,我現在身強力壯,而且被子蓋起來又那麼暖和,要感冒還挺難的。”還真感謝自己睡眠品質一向很好,睡著了不會踢被,不然以現在的天氣,他不著涼才怪。

“是嗎?”宋曉步微眯起眼,心裏開始算計著。

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,紀亞翔冷哼一聲,“你少再拿那該死的賭約來壓我,也別想拿你二哥那該死的警告威脅我。”

她賊賊一笑,“我不會拿賭約或是二哥的警告來壓制你的。”她另有打算。

瞧著她賊意滿滿的笑容,他打了個輕顫,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。

“不過我這兩天的被子似乎不夠蓋--”宋曉步故意拉長了音調,語帶戲弄地說:“你說你蓋的這條被子很暖……既然如此,那我跟你一起擠地板睡好了。”說著,她拋下了浴巾,走到紀亞翔的身邊坐下,拉起被子往自己身上蓋。

“喂,你別太過份。”他斜睨著她,“這條被子是我的。”

“但是這條被子比較暖和啊。”她邊說還邊縮緊身子,“我要蓋這條被子。”

“你--”可惡,她是故意的。

他才不相信床上的被子有多單薄!

“?……”她滿意地笑著,身子還依靠上紀亞翔,將頭輕放在他的肩頭,“再加上你的體溫,真的是熱呼呼的好舒服哪。”說完,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
嗯……想睡覺了。

“你別玩得太過份了。”擰緊眉心,他壓低聲音警告著。

然而,耳邊傳來的,不再是撒嬌似的話語,而是均勻的呼吸聲。

低下頭,只見她已經閉上雙眼,沉沉睡去。

“喂。”他抖動一下肩膀,想藉此叫醒她。

不過沉睡的她非但沒有醒,身子動了動,更偎進了他懷裏。

“喂,你的頭髮還沒吹幹。”他放大了一點音量說著。

宋曉步微微睜開眼睛,“你幫我把頭髮吹幹嘛。”她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睡意。

“我為什麼要幫你把頭髮吹幹?”笑話,頭髮是她的,關他什麼事?

而且他一向不喜歡幫女人服務。

但是……看她一副睡得似乎挺香甜的模樣,而頭髮卻那麼濕,這麼睡到明天早,八成會頭疼到哇哇叫。

低咒了一聲,紀亞翔轉動身子,帶著些許不甘願,伸手將她抱回床躺著。

接著,他拿出了吹風機,扶起她的身子,開始慢慢幫她吹起頭髮來。

熱熱的風吹著,背著他坐在床上的宋曉步微微睜開眼,一張娃娃似的臉蛋,露出了得意且滿足的笑容。

她耍賴一點,看他還能拿她怎麼辦?哼!就不信他會永遠對自己都擺著那副兇神惡煞的臉。

等著瞧好了。


裝潢不凡的高級法國餐廳裏,宋曉步正優雅地吃著田螺大餐,臉上維持著甜甜的笑容。

望著她優雅的姿態,坐在她對面的紀政夫輕歎了一口氣,“亞翔他--沒給你氣受吧?”他以一個長輩的姿態,表達關心。

停下用餐的動作,她笑眯了眼,“爸你說呢?亞翔可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,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自尊心挺強的男人。”雖未明說,但話語中已老實地回答了他想要的答案了。

“這孩子--”停頓了一下,他帶著勸說安慰的口吻道:“這孩子一向都很高傲,現在強逼著他入贅,他的心裏著實不好受,我知道他到現在都還不能接受,所以……你得要忍讓一下他的脾氣。”

要心高氣傲的他入贅,的確也是難為他了。

“放心吧,他的脾氣我並不以為意。”宋曉步說得輕鬆。

哼!她總有一天會要他乖乖地當好宋家的入贅女婿。

“委屈你了。”以曉步的溫婉個性,真怕她會受不了亞翔那個壞脾氣。

“不會的啦。”她加深了笑意,“亞翔入贅到我家才是委屈了他呢。更何況,他還是爸爸你們紀家惟一獨子,對於你們來說,應該也不是很好受的吧?要不是家人太保護我,當年爸你和我爹地有那樣的一個約定在,我今天也不會贊成亞翔入贅我們家的。”說著,她的笑容退去,繼而浮上難過的神色。

裝傻裝乖巧,一向是她宋曉步最拿手的把戲。

“曉步--”對於她這般貼心的話語,紀政夫心裏有著感動,“亞翔和他兩個姊姊,要是有你一半的貼心就好了。”他感歎著。

“別這麼說嘛,我相信亞翔和大姊、二姊一定也很孝順爸你的,只是他們比較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。”

“與天有你這樣一個乖女兒,真是好命。”

她再次笑甜了,“我現在也是爸的女兒啦!所以爸也是很好命的人。”

一句話,紀政夫笑了,“你呀,嘴巴真的是很甜。”停頓了一下,“對了,你這丫頭還沒跟我說,今天找我單獨出來吃飯是有什麼事?”

宋曉步微微收起笑,沉吟一下,“我有個不情之請……”

“你說吧,爸能幫你的,一定幫。”

“聽說……亞翔那個晚間新聞部門的製作人,下個星期就要離職了。”

他微微一愣,沒料到她會是問這件事情,“是啊,他臨時向上頭辭職,害得人事部慌了半天,現在在短時間內,很難可以找到一個優秀的新聞製作人。”

她點點頭,“的確有點難……”

“怎麼?你有優秀的人選要向我推薦的嗎?”

“有啊。”她再次深笑了,手指指自己,語氣十足的自信,“就是我。”

“你?”他有點訝異她的回答。

曉步想頂坐這個職位?

“爸懷疑我的能力?”

“爸怎會懷疑你的能力呢?”他笑笑,“爸只是在想,你會願意屈就在爸的小公司裏嗎?”曉步在美國念大眾傳播的,畢業在美國的電視公司擔任過新聞主播兩年,其中也學了製作的工作。

就他所知,曉步製作出的新聞節目,都創下了第一的收視率紀錄。

日前,她卸下所有工作,辭職想回臺灣時,電視公司的高層長官,還慰留她不少次,甚至還以高薪想留住她。

由此足以證明,她的實力是極為受人肯定的,

論年資,也許不夠深久,但是以實力來說,她不會比有名的製作人及主播差。

“怎能說是屈就呢?我還在想我是癡人說夢話,高攀了呢。”

紀政夫呵呵笑開了,“傻丫頭,你在美國的優秀資歷,爸我不是不知道的。”

“那……”

他遲疑了一下,“這樣吧,我明天就幫你安排。”

“真的嗎?”她眼睛一亮,“我真的可以?”

“你都不可以的話,還有誰可以呢?”

“謝謝爸!”她興奮地道謝。

“先別謝我,你得要好好做才是,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人。”紀政夫坦白地聲明君,“你做不好,我一樣會罵人,甚至開除你的。”

“放心吧!我一定會好好做的。”宋曉步保證地說。

嘿嘿!紀亞翔,你等著瞧好了!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6 AM

第四章

“喂,新的製作人今天就來上任了。”

“是啊,聽說是一個女的耶。”

“不會吧?老總他們是頭腦壞了嗎?女的製作人?能做出什麼好成績嗎?”

“唉!我看八成做不了多久的。”

“喂!別小看女人好不好?我們女人的本事可不會比你們男人差的。”

“就是說嘛!”

“有沒有聽說這個女的來歷?老的還是年輕的?”

“誰知道?聽說是臨時空降過來的,誰知她是圓是扁?”

一早,整個晚間新聞部門的人員,沸沸湯湯地在討論著今天新上任的製作人。

“各位早。”紀亞翔一進辦公室,就見一群同事們圍成小圈圈,不知在說什地熱烈討論著。

“喂喂喂!”一群人一見他出現,紛紛湧至他面前,“亞翔,你有沒有聽說?”

他眉一挑,“聽說什麼?”對於沒頭沒尾的話,他是一臉不解。

“今天新上任的製作人啊。”

他愣了愣,“喔,怎樣?有問題嗎?”

“你沒聽說她是什麼來歷嗎?”

“是啊,聽說她是空降過來的,是真的嗎?”

“一個女人有多好的實力啊?真的有一點懷疑……”

面對同事們你一言、我一句的追問,紀亞翔的眉頭都快打結了,“我怎麼知道今天要來上任的製作人是什麼來頭啊””

“你怎會不知道?!”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。

“再怎麼說,你可是我們電視臺的小老闆,怎會不知道那個女人的來歷?”

“就是說啊,難道老總沒跟你提起嗎?”

“拜託你們--”紀亞翔拉長了音調,頗是無奈的口氣,“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新聞主播,這種人事上面的問題,可完全跟我不相干的。而且製作人是怎樣的一個人,相處過後就會清楚了嘛,你們做啥一個個像調查戶口一樣的吵死人?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這位小姐,你找誰?”就在這時,另一個聲音響起。

“我只是到處看看……”

紀亞翔在聽到回答的聲音時,整個人在瞬間僵直了起來。

猛一回頭,果然--

宋曉步那嬌小的個子,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。

連忙跳起身,他沖至到她面前,“你又?來做什麼?”上次突然跑來,是要接他下班吃晚餐,現在……她總不會要他陪她吃早餐吧?

而且早餐根本已經在家吃過了。

一看到他,宋曉步一笑,“沒事,我只是好奇地過來看看而已。”

“你別發瘋了好不好?”他低喊著,同時將她快步拉出辦公室外,來到長廊角落,“這裏可不是觀光場所,可以讓你自由來去地四處閑晃參觀的。”真懷疑她是一個沒腦袋的人。

“給我好奇一下都不行嗎?”她不高興地睨著他,“我相信爸知道了,他也不會責備我的。”

“宋曉步--”他幾乎想把她直接踢出這棟大樓外了。

“怎麼?我出現在這裏,你幹麼緊張兮兮的?”她輕哼一聲,“是擔心我一個不小心,把你入贅到我家、和我結婚的事實--”

“你給我閉上嘴!”她話都未說完,他連忙捂住她的嘴,阻止她再說下去。

乖乖的,她任由他捂住嘴,但是一雙靈慧的大眼卻閃爍出她得逞的笑意。

頓時,紀亞翔鬆開手,已明白了她笑意裏的含意。

該死的!他上了她的當了!

“沒想到你真的很緊張我們的關係會在你那群同事面前公佈開來嘛。”宋曉步語調中仍是帶著濃得化不開的笑意。

“我警告你,你少給我四處胡言亂語。”壓低了聲音,他警告著。

她聳了聳肩,一臉無所謂的態度,“我一向不愛胡言亂語,我只會陳述事實而已。”

這話一出口,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,“你別盡給我找麻煩了好不好?”她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嗎?

他是何其不幸,居然會跟這種女人成為……唉!

“我何時給你找麻煩來了?”她見他一臉煩躁,擺出一副不解的模樣,“請你明說,我可以改進的。”在這一刻,她變成一個乖順的小女人。

“你……”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她。

一個明知卻故做無辜的狡猾小狐狸!

“如果沒有的話,那我走了。”宋曉步見他被自己堵得無話可說,遂轉身要走回新聞部辦公室。

“你給我站住!”他連忙抓住她,“你別鬧了,這裏可不是你家,由不得你一個人胡搞瞎鬧的。”

她迎視著他慌張卻帶著警告意味的眼,一張小嘴嘟得半天高,“我不會胡搞瞎鬧,但也請你別耽誤我的事。”甩開了他的手,她快步往新聞部的辦公室而去。

“曉步!”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,紀亞翔倍感無奈地深歎一口氣。

接著,他跨大步追上前去。

然而,當他的人才追進了辦公室,就見紀亞庭站在宋曉步身邊,向著全部集聚過來的新聞部人員宣佈,“各位同仁,這位就是你們晚間新聞部今天新上任的節目製作人宋曉步。”

“大家好,我是宋曉步。”她堆起和善的微笑,向大家自我介紹,“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合作愉快。”

聽到這些話,紀亞翔整個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,腦子裏一下子被這突如而來的消息給炸得一片空白。

老天!曉步今天開始是他們部門的製作人?!那不等於說--她是他的上司了?

頓時之間,他只覺得自己無法思考,也不敢再思考下去了。

宋曉步則是在大家熱烈的歡迎掌聲中,輕瞟了一眼呆滯中的紀亞翔。

他的反應,讓她在心裏得意地笑開了。

“交給你了。”紀亞庭輕聲地在她的耳邊說著。

她笑著點頭。

而在紀大姊一離開後,一組人馬由外匆匆地走了進來。

“北二高的連環車禍採訪回來了。”其中一個人大聲說。

“辛苦啦!一清早就出門採訪。”

“當然累死人了,早餐都還沒吃呢。初潔當場看到駕駛死亡的慘樣,還幹嘔了半天。”

“是嗎?初潔還好吧?”

這時,一群人的目光都轉落到才走進來,臉色微顯蒼白、一副虛軟不堪的趙初潔身上。

接著,關心與問候一擁而上。

看著她這麼受大夥兒的歡迎,宋曉步頓時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。

“現在是上班的時間。”清清喉嚨,她放大了聲音說著,“大家趕快回座位做自己的事情。”

她的話語一落,趙初潔的目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,“是你?”她有些訝異她的出現。

宋曉步撇撇嘴,一笑,“我是今天新上任的晚間新聞節目製作人。”

趙初潔頓時呆住,“你?”不會吧?

“身為一個社會新聞的記者,什麼社會新聞都得要跑,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。”在她還來不及消化事實前,宋曉步便端起製作人的氣勢說起教來,“面對那樣的車禍慘劇,應該是臨危不亂的,若是在一邊幹嘔覺得噁心,而採訪不到什麼吸引觀眾的新聞內容,那你如何勝任這個工作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若是下次還是如此,也許我會考慮調你的職位。”她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,以製作人的高姿態繼而宣佈,“今天我不會插手管你們大家的工作,我會先觀察你們幾天,然後在下星期一早上的會議裏,再告訴你們如何配合我的工作方式。”說完,她便往自己所屬的個人辦公室走去。

才坐上辦公椅沒多久,一陣敲門聲便響起?

“進來。”她應著。

紀亞翔高碩的身子走了進來。

“有事嗎?”看到是他,她沒有任何的表情反應。

她知道他會忍不住進來找她談話的。

“你瘋了是不是?”紀亞翔皺著一張臉,挺不高興地說。

“有嗎?”她一笑。

“你好端端地跑來這邊上班做什麼?而且還來這個部門做製作人?”她是故意的嗎?還是來監視他來著?

“我是大眾傳播系畢業的,來做相關時行業工作,難道下不對嗎?”她平淡著張臉反問:“我想你沒有干涉的權利吧?”

“我是沒有這個權利,但是電視公司那麼多,你幹麼一定要來這裏?”她待在這裏對他來說,無疑是一個不定時炸彈,隨時會將他入贅宋家的消息給引爆的。

望著他氣呼呼的臉,宋曉步只是露出一抹輕淺的笑,“因為這裏有職缺,而且爸也很歡迎我這個媳婦來上班。若你有任何的不滿,麻煩請你自己去跟爸說。”

“你……你是故意的。”絕對是!

“就算是我故意的,那又如何呢?”她加深笑意,一臉無害的笑容,“你想用你新聞主播的身份,來革我的職嗎?”語氣有著些許的譏諷。

看著她的笑臉,紀亞翔的火氣更大了,“你別太過份了!”這個女人……要不是她是女人,他真想一把掐死她!

而且是立刻掐死她!

宋曉步看了一下手錶,“不好意思,現在是上班時間,而我是你的上司,請你對我說話要尊重一點,要不然我是會以公司的紀律來處分你的。”她的聲音輕軟,但十足的警告。

他快按捺不住地發火了,但到嘴邊的話還是硬吞了回去。

算了!跟這種女人生氣,只是把自己的壽命減短幾年。

忍下了氣,他轉身離去,而關門大響的碰撞聲,明顯地表示出他積壓在內心的火氣是有多麼的旺。

望著紀亞翔帶火的身影離去,宋曉步吐了一口氣。

和他相處,還真是挺累人的哪!

不過……她相信自己一定有辦法治得了他的,一定可以!

她如此地給自己信心。


宋曉步難得一回到家,家裏是空蕩蕩的沒半個人。

看著哥哥們留的字條,一個個都說晚上有事,這讓她緊張一天的情緒在此時鬆懈下來。

沒了哥哥們的過份關心,她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

回房換上寬鬆的運動服,她決定煮一頓好吃的,來補償一下自己這兩天因剛上任的忙碌,而沒正常吃過一餐的肚皮。

做新聞的就是這樣,平時晚餐比平常人晚吃就算了,有時若有突發狀況,肚子再餓也只能啃塊餅乾了事。

宋曉步動作俐落地切著菜。嗯,做個她最愛吃的白酒海鮮義大利面好了。

正當她要開始熱鍋時,一道關門聲引起她的注意。

誰?哥哥們不是都說晚上有事了嗎?怎麼會有人這個時候回來?

走出廚房一探究竟,看到的居然是她料想不到的紀亞翔。

“你怎會這個時候回來了?”她真的有點訝異。

瞧著她手持著菜刀,身上穿的圍裙,紀亞翔也是訝異的。

“你在做晚飯?”他不答反問。

說是晚餐,對有些人而言,這搞不好都要叫宵夜了。

第一次看到她下廚,平常可都是她那兩個哥哥輪流做飯的,怎麼……

“我做晚飯很稀奇嗎?”皺皺鼻子,宋曉步口氣有些不悅。

聽他那是什麼口氣,一副把自己瞧扁了一樣。

紀亞翔點點頭,“我第一次看到你下廚。”真的很稀奇,“你大哥、二哥他們人呢?”難道都不在家嗎?

“他們不在。”

“難怪你自己下廚。”

“什麼意思?”微昂起下巴,她有些生氣的口吻,“你少瞧不起我,我只是懶得下廚,並不代表我不會做菜。”真是太瞧不起人了!

“是嗎?”他淡然一笑,“那幫我煮一份。”

她睜大了眼,“你那是什麼口氣,我可不是你的傭人!”

“我又沒當你是傭人,我怎敢當你是傭人?”若真當她是傭人,她手上那把菜刀可能會朝自己直飛而來了。

“要吃你自己煮,反正從我開始進公司上班,你就沒給我好臉色看過,我又何必拿熱臉貼你的冷屁股?”宋曉步重哼一聲,人便轉身走回廚房。

望著她又開始孩子氣,紀亞翔一歎,隨即跟著她進了廚房。

看著她忙碌的身影,他唇邊的笑意不自覺地加大。

曉步這個樣子,還真挺有架式的,看來她也許真的是一個優秀的好廚師。

他在無意中發現了她一個優點。

“你真的不煮我的一份?”他故意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。

她斜睨他一眼,“一份兩千塊。”她隨口應了他一句。

“這麼貴?”太狠了吧?

“不然你自己出去吃。”

“不能打個折扣嗎?”

她抿抿嘴,遲疑了一下,“把碗槽裏的碗筷還有砧板、菜刀洗乾淨。”

“喔。”沒有多一秒的遲疑,他連忙依言照做。

宋曉步只是看了看他,沒多說什麼地開始做菜。

沒多久,兩盤香味四溢的白酒海鮮義大利面就上桌了。

看著面,紀亞翔真的呆了。

沒想到她還真的能做得出這麼像樣的晚餐,而不是他想像中那樣,會是又黑又硬的“焦碳”義大利面。

瞧了一眼呆住的他,她悶不吭聲地脫去身上的圍巾,拉開餐椅逕自坐下,拿起叉子準備動口。

“你若是不吃,就請離開,你的份我會自己吃掉。”

呆呆站在那裏也不吃,真是的。

紀亞翔回過神,隨即在她對面坐下,卷起一叉子香濃的面入口。

“好吃。”他由衷地開口讚美。

真的很好吃,不比外面正統義大利麵館的口味差。

宋曉步白了他一眼,但心裏卻因為他的讚美話語而開心著。

“我剛在你的面裏下了瀉藥。”她心口不一的,冷淡地回了他的話。

“這麼好吃的面,就算是下了瀉藥,我也吃得甘之如飴。”他又大大地吃了一口。

真的好好吃。

“神經。”心裏雖更開心,但是她的臉色依然沒有如實呈現她這份心情,“你愛吃,可以叫趙初潔煮給你吃啊。”

“初潔不會煮飯。”紀亞翔很快地回答,“她連炒個飯都會把蛋給炒焦。”

“是嗎?”她輕哼一聲,有些不以為然。

哼!沒想到趙初潔不會煮飯,真看不出來那種溫柔的女人,居然不善於家事。

“是真的。”

“她還挺聰明的,不會煮飯,那以後結婚不必當一個窩在家裏、成天做飯菜給老公吃的黃臉婆。”

“但是我還是希望我的老婆會做飯,這樣才有一個家的感覺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說,我應該天天下廚,在家當個黃瞼婆嘍?”

紀亞翔搖搖頭,“你成天一堆公事忙,要你下班回家還要下廚,那不是要你的命?”

宋曉步瞧著他,“什麼意思?你這是在關心我?”

“你這麼累,哪還有力氣做晚餐?”

“如果你可以天天回家吃飯,我就親自天天做晚餐。”她談著條件。

他這一陣子都是和趙初潔一起吃了晚餐才回來,如果能夠讓他改變,會天天回家吃飯……那麼自己就不必太辛苦,成天瞞著哥哥們說,他已在電視臺吃晚餐了。

“沒問題。”天天吃外面的餐食,還真的吃膩了,若是回家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,他絕對下班天天回家吃晚餐。

“就這麼說定。”宋曉步嘴邊不經意露出了得意的笑。

嘿嘿!她又贏了一小回合。

看來……亞翔會慢慢消失在趙初潔的世界裏了。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8 AM

第五章

之後,紀亞翔的確天天下班後和宋曉步一起回家,陪著她上超市買食材,然後等著吃她一手好菜,讓他每天早上一起床,就期待著豐盛晚餐的到來。

在工作,宋曉步說話算話,星期一早上的會議,她將這幾天所觀察的結果,一一說了出來,並且稍做人事調動。

然而她這般的調動人事,自然又引起紀亞翔的惱火。

站在她的辦公桌前,他一臉的沉凝,雙眼冒著火瞪視著優雅自在的她。

“怎麼進來這麼久,就一直杵在那兒不吭聲?”宋曉步的聲音是輕鬆的,“你總不會只是純粹進來看我工作的吧?”相信他一定是一肚子的火想對自己發。

“為什麼這麼任意妄為?”許久,從他的齒縫間進出如此的質問。

“任意妄為?”她挑挑眉,“我可不承認你的指控。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雖已強壓著內心的怒氣,但紀亞翔仍帶著火氣地問:“你做什麼調動人手?”

她撇撇唇,一笑,“我身為主管,為何不能調動人手?”

“大家都好端端地各盡本職,你莫名其妙地調動,不覺得太過份了一點?”

“各盡本職?”宋曉步起了身,定到他的面前,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,看了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員一眼,“你敢打包票在外面的每一個人都是認真地各盡本職,沒有半絲的怠惰嗎?”她一本正經地反問。

她這話一問出口,立即換得紀亞翔的無語。

得到他沉默的反應,宋曉步牽動了唇角一笑,“你無話可說了?”

紀亞翔深吸了口氣,“就算是有人會偷懶,但是只要不影響到工作或犯了錯就好了,哪一個人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天天工作都可以隨時隨地保持戰鬥狀態,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?”又不是機器人,就算是機器人,也會有補充電力的時候。

“是嗎?”她挑挑眉,不置可否地笑著,“如果隨時隨地不能保持戰鬥狀態的人,那麼就不是我想要的部下。”

“你不要以為你是主管,就可以這麼任意囂張地對我們這些下屬下這種不合理的命令。”不行,看來得要找個時間和爸爸談談,不能再讓這個瘋女人在這兒做下去了。

“好,你口口聲聲一直指責我任意妄為、過份不合理,那麼就請你說說我調動的人員裏,哪一個不是得過且過工作心態的人?”

“至少初潔就不是。”紀亞翔馬上沖口而出。

然而,他話一出口,便立即後悔了。

“你是說,那個和你無法斷絕感情的情人趙初潔是吧?”宋曉步冷諷地問。

紀亞翔緊閉著嘴,沒有回答她的話。

“怎麼不說話了?”她直盯著他,“我想你會進來,跟我在調動人員這事情上爭論不停,最主要只是為了她是吧?”他總是為那個趙初潔說話,為她抱不平。

心,緊緊抽痛著。

“就算是又如何?”沉著瞼,紀亞翔臉色凝重,“難道我幫她說話有錯嗎?”

“我是你老婆,是接受過眾人祝福的妻子,而你今天卻為了別的女人,出頭來跟我吵?”為什麼他的心就是一直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,不肯轉移一點點給她?

那前幾晚,可以溫柔接受自己倒在他懷裏入睡的紀亞翔,到哪兒去了?

“你這個妻子並非我自願娶的,我、是、被、逼、的!”他加重語氣強調著。

結婚至今,他的心態仍是如此,會不會她再怎麼努力,結果依舊枉然呢?

“是啊。我這個妻子確實是你在非常不甘願的心情下娶的。”宋曉步忍著翻騰的心痛,自嘲地說:“那既然如此,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你既不喜歡又討厭我這個妻子,那麼根本不必來找我說這些廢話,我們之間沒什麼話可說的了。”

聽得出來她冷然回應的背後,似乎有些不對勁。

紀亞翔凝著一張俊逸的臉,“你……”

“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。”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。沒空廢話!

她要他現在立即離開這間辦公室,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,否則她恐怕自己的情緒失控,只是被他當成笑話看。

紀亞翔看著她沉著臉,低頭開始要工作了,無奈地歎口氣,“我希望你再多考慮一下人事調動的事情。”說完,他便轉身離去。

門關上之後,宋曉步整個人像個洩了氣的皮球,完全沒有任何鬥志。

好累!

他何時才能把他落在趙初潔身上的那顆心,分一點點轉到自己的身上?

好不容易彼此之間的感情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進展,但是以現在的情況……只是一件小事情,就可以讓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情感輕易地破裂。

歎著氣,她的心有如千萬根針紮上般的刺疼及難過。

突然,辦公室外面傳來了一陣的騷動。

她收拾好情緒,走出辦公室,只見外頭鬧烘烘的一片。

“製作人。”這時,一名工作人員遊維政快步地奔至她面前,“剛才外電有一條緊急新聞指出,美國的財經學者羅伯?布萊特秘密來台,大概再過一個小時就會抵達中正機場了。”

“羅伯?布萊特?”宋曉步有些吃驚地提高音量,“他到臺灣來了?”是真的嗎?

這個傢伙……每次都搞這種神秘的事。

“是啊,現在各家電視臺正準備趕至機場,搶頭條。”

“他到臺灣來做什麼?不是說他下個月來台的訪問取消了嗎?”這個羅伯在搞什麼鬼啊?老是這個樣子,做事沒個准,隨意而行。

“誰知道?”遊維政聳聳肩,也是一臉的問號,“飛鵬那一組人已經出發去機場了。”

她點點頭,展現工作上強勢的一面,“搶到新聞回來立即向我報告。”她下了命令,“而且一定要搶到。”

“OK。”應了話,遊維政領命而去。

望著眼前忙亂的景象,宋曉步整個人的思緒有些飄遠了。

這個羅伯,希望他來台可別惹事才好……


才掛上電話,遊維政敲門走了進來。

“宋小姐,飛鵬他們回來了。”

宋曉步看了一下時間,“新聞搶到了嗎?”

他面露難色,躊躇了一下,“飛鵬他們趕到機場的時候,羅伯他人……已經離開機場了……”

她柳眉一擰,“離開了?”她聲音微揚,語氣有著不悅,“然後呢?”

“所以……這條新聞……沒有採訪到……”老天,這個任性的製作人不會發飆吧?

“沒有採訪到?”她輕哼一聲,“沒有採訪到還敢回來?”

“宋小姐--”風雨前的寧靜,飛鵬他們可能要挨一頓狠刮了。

宋曉步倏地起身,一語不發地走出了辦公室。

她來到一臉懊惱的記者程飛鵬面前。

“聽說你沒採訪到羅伯?”她語氣意外的平淡。

程飛鵬微低著頭,在工作要求極高的宋曉步面前,他一副低姿態的模樣,“因為高速公路有連結車翻覆起火的車禍事故,所以塞車……”

“我不想聽這種廢話。”打斷他的解釋,她語氣開始稍有不悅。

“但是塞車時,我們有採訪到那起車禍。”他為自己的失誤,找將功贖罪的方法,“那起車禍,我拿到了獨家。”

“車禍事故,有比羅伯秘密來台頭條嗎?”宋曉步語帶質問。

“我--”

“你以為一件獨家的車禍新聞,就可以彌補你沒採訪到羅伯的過失嗎?”她的語調是越來越犀利、越來越不高興。

“對不起。”程飛鵬只剩道歉可說,他已無話可辯駁。

“對不起可以彌補得了你的失誤嗎?”她提高了音量,“你以為一句對不起,就可以補償我們採訪不到羅伯的損失嗎?”

低著頭,現在他連說對不起都像在推卸責任似的。

在一邊看著的紀亞翔,此時忍不住地起身走了過來,“事實已經造成,你再罵飛鵬都沒用了。”他為同事說著好話。

宋曉步瞟他一眼,“就是因為事實已經造成,所以我罵他是理所當然的,他跑了這麼久的新聞,難道他不知道採訪不到頭條新聞的後果嗎?”那可是會造成收視率下降,而她勢必會遭到上頭的人責怨。

“頂多被上頭的人念一頓……”反正也不會開除她。

老闆可是自己的爸爸,而爸又對她疼愛有加,他才不會開除掉她。

而且也不過是一次的失誤,若為此就開除人的話,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。

“念一頓?”她挑挑眉,“被念的人是我不是你,你自然無所謂。”該死的!他又在幫著外人,指責她的不是了。

“飛鵬已經將功贖罪,搶了一個車禍事故的獨家了,你還想如何?”不想在眾多同事面前和她吵,紀亞翔以平靜的語氣問她。

“一起車禍事故,在臺灣每幾分鐘就有一件發生。”宋曉步反駁他的話,“你以為每幾分鐘就會發生的事件,可以比得上一個從未來台的美國財經專家的新聞嗎?”

“就算車禍事故無法比得上羅伯來台事件大,但是飛鵬他也是很努力地盡他的本份了。”

“很努力盡他的本份?”她語氣輕揚,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,“他這個叫很努力盡他的本份?”

“至少他很努力想將功贖罪。”

“我不接受這樣的功。”她斷然地否決著。

她強硬的態度讓紀亞翔的火氣上來了,“你做人別太過份,完全得理不饒人!前任的製作人根本不會像你這般不講道理。”

明明就做錯事,難道一點點都要求不得?新聞工作是多競爭激烈的事業,哪能容許如此輕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09 AM

第六章

站在三十六層樓的落地窗前,透過亮淨的落地玻璃,宋曉步靜靜鳥瞰著整個臺北市車水馬龍的街景。

倏地,一雙有力的手臂,從她的身後摟住了她的腰。

“從這裏看下去,景色倒還不錯。”耳邊,傳來的是低沉的聲音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氣,“你倒也滿有興致的,居然還有心情跑來這裏找我。”她語氣平淡地回應。

“我來臺灣,當然就只會來找你了。”羅伯微彎著身子,下巴抵放在她肩上,像個孩子般的撒嬌口吻。

“你少來。”掙脫了他的擁抱,她轉身取來v8攝影機,將鏡頭對準他後,開始進行採訪,“說吧,你幹麼莫名其妙地跑來臺灣?你不是已經取消了來台的訪問嗎?”她單刀直入地問。

羅伯一張五官深刻的英俊臉龐,頓時皺成了一團,“什麼莫名其妙?你明知我是來找你的。”

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差點錄不下去。等會錄完,回去再剪輯好了。

“那請問有什麼重要大事,可以讓你改變行程,不辭千裡地從美國來台?”

“你結婚為什麼都下告訴我?”他語氣甚是埋怨的質問,“還故意趁我到歐洲開國際經濟會議時,偷偷跑到阿拉斯加結婚。”

他有興趣爆料,她可沒那當八卦新聞女主角的意願。這頭條新聞她採訪不下去了,與她自身隱私相衝突,放棄!

“什麼偷偷?”宋曉步關了攝影按鈕,挑起眉道:“你說話別這麼難聽,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結婚。”

“既是光明正大,為何不跟我說?而且還趁我人不在美國的時候結婚。”一想到這點,他的臉上滿是怒氣。

“我結婚為何一定要告訴你?”她反問著他,“哪一條法律這麼規定了?”

“你明知道你這麼結婚,我會生氣的!”他有些激動,“而且我們--”

她睨視著他,打斷他的話,“難道我因為怕你生氣,就得一輩子不結婚嗎?”她可不想當個老姑婆。

羅伯的臉皺得跟紙團一樣,“小姐,你不能這麼不講我們之間情份的。”

宋曉步抿著嘴,“講情份也有個限度吧?我總不能為了講義氣,連婚都不結,一輩子做老女人吧?”開玩笑!到老了誰陪著自己度過餘生啊?搞不好還病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,等到屍體腐爛發臭,然後才被發現還上新聞。

嘖!她才不要到死後,屍體還要上媒體曝光,完全不得安寧。

“Sophia……”他拉長了音調,喚著她的英文名字,語氣裏儘是無奈,“你這麼瞞著我結婚,真是傷死我的心。”

“要是真的傷死你的心,你現在還會好端端、毫髮無傷地出現在我面前?”她淡淡地反駁。

說的真是笑話!

“你這麼不對我講義氣。”他臉色一變,神色威脅地說:“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氣了,縱使你是我--”

“幹麼?想威脅我不成?”打斷他的話,宋曉步瞪視著他。

他敢威脅她?真的是吃飽了撐著。

“誰要你背信忘義。”

“隨你,但你最好掂掂你的斤兩,小心我會剝了你的皮。”

“你剝不了我的皮的。”羅伯這下子可趾高氣揚,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,“我有雷和艾利克當我的靠山。”

她微微一怔,“你少胡扯!我大哥和二哥才不會幫你這個無聊鬼!”

“我可是知會過他們兩個了?”

宋曉步不語,冷冷地盯著他瞧,“你說,你和我哥他們在玩什麼把戲?”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對勁……

“待會兒你就會知道了。”

“待會兒?”

“是啊。”他唇邊露出了賊賊的笑?

真的不對勁,而且是大大的不對勁……

就在宋曉步還在懷疑之時,寬敞的總統套房外,傳來一陣陣不小的騷動聲。

接著,門鈴響起。

“好戲來嘍。”羅伯揚著笑,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前,他拉起她的小手,快步地走向房門口。


待宋曉步回過神後,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。

房門打開的瞬間,一直閃爍不停的鎂光燈,還有紛紛出現在自己嘴巴前的麥克風,她知道這一切想躲都來不及了,

“羅伯先生,請問你為何取消了來台的行程後,又秘密地來到臺灣?”

“羅伯先生,請問你這次的秘密訪台,是否為了私事呢?”

“羅伯先生,請問你……”

一連串的問題,出自於眼前眾多的記者之口,宋曉步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好痛!

“這位不是才新上任不久的世界晚間新聞的製作人嗎?”這時,一個記者眼尖地認出了她的身份。

眾人將焦點全轉移到她身上。

“宋小姐,請問你和羅伯先生是什麼關係?”那名記者又問。

“我……”她才要開口解釋,腰間突然一緊。

羅伯伸手緊擁著她,逕自對記者回答,“我和曉步是在美國認識的,已經認識十多年了。”

他沒有給予一個很明確的答案,突地,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粉頰,讓眾多的記者有了很大的空間揣測猜想。

“死羅伯,你……”宋曉步抬頭瞪視著他,才又要開口斥駡他時,就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態,低頭狠狠吻住了她的櫻唇。

頓時間,鎂光燈閃爍得更密集了。

她傻了眼,一時之間腦子裏是爆炸後的空白。

接著,又是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
她看到羅伯離開了自己,然後,她被擁進了另一個懷抱,快速地離開了現場。

待她反應過來之時,她的人已經在飯店的地下室停車場。而拉著她離開那混亂現場的,正是那個不太愛理她的入贅老公。

霎時,她硬是停住了自己的腳步。

感覺到身後的阻力,紀亞翔也停下來,回頭看著一臉茫然的她。

“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?”許久,宋曉步開口問。

“我為什麼不會出現在這裏?”他語氣不是很好,“羅伯發了傳真給我們各大公司的新聞部門,說他人在這裏,我當然就來這裏找你。”

深吸了一口氣,她硬是將混亂的神智拋諸腦後,“來這裏採訪似乎不是你這個主播的工作。”她以一個上司的口吻訓責著他。

“媽的!你以為我是來採訪那個該死的色狼嗎?”他氣得破口大駡,“要不是我出現了,你以為你可以平安地脫身,離開那個鬼地方嗎?”就知道自己不安的預感是百分之百的準確,比一般未卜先知的算命師還准。

“你是特地來找我的?”聽著他的怒言,她沒有生氣,反而是訝異。

他何時會緊張她了?

“你別以為我會緊張你。”紀亞翔連忙為自己辯解,“我只不過不想你出事,到時我又要挨你那兩個變態哥哥的揍。”

他的回答讓她才要喜悅的心情,頓時又被打落下來。

“你放心,就算是我出了事,也與你無關,別把我哥他們說得如此難聽。”什麼變態?是,也許他們對她的疼愛是過多了一點,但怎能說是變態呢?

“或許不關我的事,但是對他們來說,他們對你不講道理的愛護,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”

她瞪視著他,“請你不要動不動就開口污辱人,我哥他們疼我是出自他們對我的愛,你若給不起這份愛,就不要批責他們。”

紀亞翔有麼一會兒的時間,無話可辯駁。

是啊!他不是一直想擺脫她這個煩人精、名義上的夫妻,又何需這麼在意她的事,計較她的一切呢?那個羅伯若是想黏住她,對他不是有很多好處嗎?甚至他可以說她有外遇和羅伯在一起,提出離婚的要求,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?

但是為什麼……為什麼他就是不要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太過熱絡?而且……該死的!一想到她剛剛和羅伯擁吻的情景,他心裏就不好受,肚子裏是一大把火!

她怎麼能和他以外的男人擁吻?

該死的!他可不想有任何吃醋的情緒!若是再這麼下去,他說不定跟她離不了婚,到時就得要做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入贅老公了。

見紀亞翔一直不再吭聲,宋曉步的心越來越灰冷。

“沒話說了嗎?”她的聲音跟她的心情一樣,既低且冷。

原以為他這麼追來,還把她從剛才那一團混亂的狀況中解救而出,是因為他對她真的已經開始在乎,對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了,結果呢?卻只是因為他怕哥哥們修理!他居然對她剛被羅伯強吻的事情無動於衷,好似那只是一件吃飯喝水的普通小事,相對來說,她卻對他和趙初潔的一個小小擁抱,都氣到快腦溢血……

為何她和他對彼此所抱持的心情,會這麼的天差地別?她就真的這麼惹他討厭嗎?

想著想著,這陣子以來累積的委屈,排山倒海地爆發開來,讓她再也忍不住,在他面前淚水像關不住的水龍頭,從她晶亮的大眼裏掉落。

看到她沒預警地哭了,紀亞翔頓時愣住。

她哭了!他之前瞥見的並非錯覺。

一向看到她都是高傲強勢的模樣,如今卻驚見她軟弱的淚水,讓他的心莫名的一緊,甚至隱約感到疼。

含怨地瞪視了他一眼,宋曉步拭著淚水,轉身快步離去。

她現在不想再見到他,那只是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悲哀、很愚蠢。

“曉步!”一見她轉身離開,紀亞翔立即上前拉住了她。

“放開我!”她低啞地喊著。

“你別這樣。”他的聲音有一點點無奈,“現在不是你發脾氣的時候。”

“什麼別這樣?”她轉回身面對著他,方才那番話,讓她的心痛得幾乎快呼吸困難了,她一雙水氣汪汪的大眼裏,儘是控訴,“在你心裏,你永遠只會認為我是一個愛亂耍大小姐脾氣的女人,我永遠無法做到趙初潔的溫柔嬌媚、那樣的楚楚動人,既是如此,你就不要管我了!”他居然認為她在發大小姐脾氣?他知不知道她現在快因為他的不在乎,氣到快爆血管了?

白癡白癡!她真的是一個白癡!她愛了他這麼多年,他一點感動都沒有,她愛他多年的這份心,居然是換得他的不屑、他的厭煩!

“你不要動不動就把脾氣發到初潔身上好不好?”他感到無奈,“初潔又沒惹你,你老拿她來發脾氣做文章幹麼?”女人的醋勁真的不是普通的大。

有什麼好吃醋的?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像孩子一樣可愛。

不對……他怎麼會為她這般吃醋而感到欣喜了?!

該死的!他的心情似乎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。

“是!”宋曉步用力甩開了他的手,一雙淚眼睜得大大的,“我愛亂發脾氣,我就愛針對你的女人,老愛找她碴,就是不要她好過,你滿意了嗎?”語落,她轉身又要走。

“曉步!”紀亞翔動作快地再次抓住她。

“放開我!你不用管我!反正我是個愛發大小姐脾氣的壞女人,是個破壞你和趙初潔的第三者,我不值得你浪費時間管我。”她低喊。

“你別在這個時候任性了好不好?”

“對!我就是任性!我就是該死任性地愛上你這個不值得愛的男人這麼多年,才會惹來現在的自取其辱,得來你的厭惡!我被別的男人強吻,你一點都不關心、不生氣,也不管我的委屈,害我白癡地以為你的出現,是有那麼一點點地關心我,結果呢?卻換來你的責難!我是個白癡,我是一個一相情願的愚蠢白癡!”她用力甩開了他的手。

他馬上拉住她,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,緊緊擁住她,低頭找到她的唇,狠狠地印上,霸道似地吻著她。

她起初一愣,隨即他狂熱的吻讓她幾乎無法思考,只是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齒間,讓他的火熱霸氣將她團團包圍,頓時,她的怒意消了、委屈也散了。

此時的她,只是沉浸在這個擁吻裏,無法思考也無法生氣了。

許久,紀亞翔鬆開了她,他熱情未退地望著她迷醉的眼神。

“別再說你自己是白癡之類的話了。”微啞著聲音,他難得對她溫柔的說話。

低下自己因剛才熱情擁吻而顯得酡紅的臉蛋,宋曉步的聲音飄飄軟軟的,“但是你對我所表現的一切,都讓我覺得我是個白癡。”

“你這麼能幹,甚至還是我的上司,怎會是一個白癡呢?”他輕笑出聲。

其實她是非常有能力的女孩子,雖和她共事沒多久,但是她敏銳的感受力、果斷的判斷力,是全新聞部裏無人可比的。

縱使他氣著、惱著自己“嫁”給她的事實,但是不可否認的,她是個有才幹的好上司。

而且私底下還是一個愛吃醋的可愛女人。

“是嗎?”她輕哼一聲,“我怎麼感覺你的話裏有諷刺?”

“我不可否認你的能力,但是……”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,“親愛的上司,我們得快點回公司了,要不然,趕不上晚上新聞的製作了。”

宋曉步也低頭看了一下手錶,臉色微微一變,“該死的!你為什麼不早說?”

“我……”他有點怔愣。

什麼不早說,之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,他根本沒機會說,她怎能亂怪罪呢?

真是不能說好話讚美的女人。

“快點開車回去了!”邊說,她邊走回到紀亞翔的車子前。

望著她急匆匆的背影,紀亞翔唇邊露出一絲的苦笑。

這個小女人,翻臉真的比翻書還快。


一回到辦公室,亂糟糟的辦公景象,讓宋曉步眉頭微微一皺。

“今天的採訪都結束了嗎?”清清喉嚨,她對著圍在一起竊竊私語、熱烈討論的工作人員,端起上司的姿態說著。

一群人一看她回來,個個閉上口,一下子就做鳥獸散。

看著每個人的臉上神情古怪,還有事沒事地偷瞄自己一眼,宋曉步頓時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了。

“亞翔。”這時,趙初潔走了過來,“你……剛才也去飯店了?”說著,她的眼角還瞟了宋曉步一眼。

也感覺到不太舒服的怪氣氛,紀亞翔壓低了音調,詢問著她,“發生什麼事情了嗎?”

她遲疑了一下,“沒什麼,只是……剛才你去找宋小姐的時候……中間所發生的事情,已經傳開了。”她也刻意地壓低了聲音,說完,又瞄了宋曉步一眼。

她雖已壓低了音量,但還是清楚地傳進了宋曉步的耳朵裏。

保持自己的上司姿態,她睨了趙初潔一眼,“亞翔去飯店找我,有必要讓你們這麼鬼鬼祟祟地討論嗎?”該不會是被渲染、傳得亂七八糟的吧?

“沒、沒什麼。”趙初潔有那麼一點笑得不自然。

沒什麼才怪!笑得這麼假,八成是不太好聽的流言。

撇撇嘴,宋曉步沒想再追問下去的意思,“工作了。”她扯開嗓音,對著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說著,“播報的時間快到了。”


宋曉步終於知道為何大家會鬼鬼祟祟的討論了。

在晚間新聞播報完畢之後,她從錄影室的電視牆看到其他電視臺的新聞內容。

好幾家的新聞皆清楚地播出羅伯和她的擁吻鏡頭,還有紀亞翔拉著她離開的過程。而播報的內容是大同小異,都說羅伯是為了她這位佳人而秘密來台,但是她在臺灣另有情人,在她和羅伯擁吻之時,氣呼呼地出現,將她硬是帶離了飯店……

老天!自己居然成了新聞的主角?!

回到辦公室,電話響個沒完,全都是各大電視臺的記者打來詢問她這條新聞,最後她受不了得幾乎要摔電話,甚至想將響個不停的電話砸爛。

望著辦公室裏的低氣壓,站在門口的紀亞翔著實有點不忍。

“你要不要明天發一個新聞稿?”他低低開口建議著她,“說明今天的情況,還有你和羅伯的關係,這樣你就不會一直接到這些電話了。”

宋曉步抬起頭,迎視上他關心的眼神,不答反問:“這麼晚了,你怎麼還沒下班?”外面的人可是早早做鳥獸散,下班去了。

“我們是回同一個家,我當然要等你。”而且,還要等她煮晚飯給他吃哪。

她諷刺的一笑,“回同一個家?你會將我家當成是你的家嗎?”

雖然經過下午的事情,還有他那熱烈的擁吻,但這並不代表他已接受他們的婚姻。

她不是一個沒腦袋只有浪漫的女人,她是有理智、有判斷力的女人。

一個吻是不會改變什麼事情的。

她的諷刺,讓紀亞翔有些許的怔愣,反駁不出什麼話來。

是啊,自己一向不當那個是家,因為承認了,也就表示他接受了這樁婚姻。

但是,在心裏深處,又覺得他似乎已不再那麼排斥這個婚姻……

老天!他是怎麼了?為什麼他的心情越變越奇怪?難道他在淺意識裏,真的已經接受曉步了嗎?

見他吭不出話來,宋曉步冷冷的一笑,隨即站起身,拿了自己的車鑰匙,“你去和你的趙小姐約會吧,不必管我了。”說著,她準備下班,離開這個令她幾乎快透不過氣來的辦公室。

而在她跨出辦公室的門時,他一把拉住她,“羅伯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?”這個問題,已經纏繞在他腦子裏一整個下午了。

她深吸一口氣,語氣儘量平淡,“我和他是什麼關係,我想不關你的事吧!”

“再怎麼說,我和你舉行過婚禮,在名義上我是你的丈夫,我想我問這件事情並不為過吧?”不管理智上他多麼不想理會這件事情,但是她和羅伯擁吻的那一情景,就像她接個沒完的電話一樣,不斷不斷在自己的腦海裏重複出現,害得晚上在播報新聞時,不時差一點因為閃神而吃螺絲。


該死的!自己真的是非常非常地在意這一件事!曉步是他的妻子,別人不能碰她絲毫。

現在他就像個很會吃醋的老公,好怕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有什麼曖昧關係,甚至更甚……

唉!他實在不得不承認,曉步越來越能影響他的情緒,也讓他在不知不覺中,讓她慢慢走進自己的感情世界……

“那請你也記得一件事情。”宋曉步提醒他說:“我從未過問你和趙初潔的事情,”

“曉步--”紀亞翔歎息著,“我是真的想關心你。”他和她之間永遠都要輕易地對立、針鋒相對嗎?

這樣的相處關係,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……

“關心?”她挑挑眉,並未對他的話覺得感動,“我要不起你的關心,我不是趙初潔,你關心的對象似乎弄錯了。”

“你別動不動就扯初潔出來說好不好?”他有點無力。

這個小女人的醋勁真的不是普通的大。

不只醋勁大,連脾氣也倔得很。

不過……他卻很開心她這些反應……

“我今天很累,沒空也沒力氣和你花腦力吵架。”甩開了他的手,宋曉步草草結束了話題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
望著她倔強的身影離去,紀亞翔只能在心裏堆積著許多的疑問及無力感。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10 AM

第七章

接連下來的幾天,宋曉步都是在接不完的“訪問”電話下度過的,而自家電視臺的人,茶餘飯後也老談論著這一件事情,看她的目光曖昧不清的,這讓她幾乎快撐不住地想發瘋發狂了。

終於,她瞭解到成為一個新聞人物,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了。

坐在會議室裏,例行開著主管會議,但是她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,根本無心會議的進行。

直到會議結束了,她都還沒察覺,猶呆呆地坐在位子上發呆。

“在想什麼?”突然間,一個低穩的聲音響起。

她回過神來抬起眼,才發現會議室內空空蕩蕩的,只剩下她和紀政夫兩人。

“爸。”她輕喚了一聲。

“我看你一個會議下來,都是心不在焉的。”他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,“怎麼?還在為那件新聞煩嗎?”

宋曉步擠出一絲微笑,無言的回答似是默認了他的話。

紀政夫歎口氣,“我知道你和那個羅伯是沒什麼事,但是……”

“爸,我沒事的,而且羅伯那邊,我會要他開個記者會澄清這件事情。”打斷了他的話,她說出自己的打算。

“唉!要是你和亞翔的婚姻公開出來,我想……”

“我想暫時還是不要將這件事情公開。”她拒絕這個提議,“要不然對亞翔的傷害會很大的。”他可能會氣得拿刀砍人,成為明天社會新聞的頭條主角。

“你這孩子……”凝視著她,紀政夫的心裏很為她心疼,“老是處處為亞翔著想,可是那孩子卻一點也不顧你的感受,到現在還跟那個趙初潔糾纏不清……”那個該死的兒子,到底何時才能看清楚,誰才是最愛他的?

“算了。”宋曉步苦澀一笑,“我想……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了。”

“有時間,我再好好說說他。”

“不必了。”她立即拒絕了公公的好意,“如果我和亞翔真的走不下去的話,我不會勉強的,我會放他自由的。”這幾天,因為自己成為媒體注意的焦點寵兒,也剛好給了她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。

也許,放了亞翔對彼此都好。

尤其是哪一天,他們的婚姻若被公開出來,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無形的壓力壓過來……

如果結束這段婚姻,說不定這一切壓力都不必擔心了,反正在亞翔的心中根本沒有她存在的空間……

“你別這麼說,你是我的好媳婦,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媳婦的。”紀政夫勸著

她放棄這個念頭,“是亞翔那個臭小子不懂得惜福,有了你這個好妻子,居然還跟舊情人糾纏不清。”

“爸不能怪他,是我不好,硬是要介入他和趙初潔之間橫刀奪愛的,所以……別怪怨他了。”自己才是那真正可惡的第三者。

“他從小就知道他長大後,惟一能娶的妻子就是你……”

“爸,別再說了。”宋曉步站起身,“總之,我有我自己的想法,我不會把大家逼上絕路的。”再說下去,只是會讓自己更難過心痛。

她從小就認定亞翔是自己這一生的伴侶,但是他呢?他從來沒有承認,也不想承認她是他這一生惟一的伴侶。

在他的心中:永遠都是只有趙初潔一個人,而她付出的情感,全都是她的一相情願罷了,這場婚姻,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東西,有的只是難過與強顏歡笑而已。

“曉步……”

“我得要準備製作今晚的新聞了。”快速地結束話題,宋曉步離開了會議室。


今晚,一進家門,宋曉步就見“罪魁禍首”坐在客廳裏。

“羅伯?布萊特!”一見到正和哥哥們談笑風聲的羅伯,她這幾天下來的委屈與火氣,瞬間爆發。

她沖向羅伯,拿起沙發上的靠墊,對他毫不留情地狠力打過去,打得他是哀哀低嚎。

“曉步,夠了!”宋驥夜和宋璟潤連忙上前,拉住這個顯然發狂的小母獅。

“放開我!誰敢阻止我揍這個該死的王八蛋,誰就給我滾出這個家門,今晚睡大馬路!”她激動地大吼。

她的話一落,瞬間,宋驥夜和宋璟潤都鬆開了她。

曉步向來是說一是一、說二是二,而這棟房子是老爸移民到美國前送給她的,如果她要趕人出家門……開玩笑,這不是鬧著玩的,睡大馬路邊不凍死,也會上頭條新聞笑死人的。

“哇……”羅伯找了一個空隙跳起身,開始閃躲宋曉步的攻擊,嘴裏還忍不住哀嚎,“Sophia,你住手啦!我快被你打死了!”

“你高頭大馬的,會被我打死才怪!”追打著羅伯,她回斥道:“有本事你別跑,我們單挑!”她下了戰書。

“不要!誰打得過你呀!”Sophia一發起飆來,根本是世界難遇敵手的超級潑婦,什麼砸東西、咬人、扯頭髮的事,她可是會拚了命地做,就算是頂級的武功高手,任誰也難抵她那種要人死的潑勁。

誰不想活命才會和她單挑。

“知道打不過我,那還皮癢來惹我?”

羅伯躲至宋驤夜身後,把他當擋箭牌,“別怪我,是你哥出的爛主意,要我這麼做的。”

“大哥?”倏地,宋曉步停住腳步,有些訝異地看著他。

宋驥夜頓時變了臉色,回頭瞪了羅伯一眼,低聲咒他,“你這個該死的王八混蛋,你自己答應過我,不會出賣我的,現在居敢給我說出來?”這傢伙活得不耐煩了。

羅伯苦著一張臉,“拜託!再不說出來,我會被Sophia給打死的。”誰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啊?

他還有一片似錦前程,可不想英年早逝啊!

“你怕被她打死,就不怕我打死你嗎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們少你一句、我一句的廢話了!”宋曉步打斷兩個男人的對話,火氣衝衝的質問著,“說!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該死的!他們居然暗地在耍心機,而且還存心想把自己蒙在鼓裏,把她當猴子耍!

“曉步……”面對小妹難得一見的火氣,宋驤夜頓時之間有種手足無措之感。

她猛地轉頭,瞪向站在一邊的宋璟潤,“你也是幫兇,對不對?”

“我可沒有。”他連忙否認,“當初我可是反對大哥的想法的。”他才不做小人行徑的事情。

“喂!你怎可以臨陣逃脫?”宋驥夜斥駡他,“沒義氣的傢伙!”

“我哪有?”宋璟潤反駁,“我當初明明就沒有舉贊成票,你才少在關頭時刻胡亂拖人下水,跟你有難同當。”這種講義氣的事還是免了吧!

“說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宋曉步盯視著面前的三個大男人,又質問了一次。

“我……”宋驤夜咽口口水,不知該從何說趄。

“因為你老被亞翔棄如敝屣,所以他們兩個串通羅伯,要他出現在你面前,和你要好一點,氣氣亞翔。”突然間,第四個聲音響起。

她轉身,只見宋致久一臉淡然地站在大門邊。

他的話,聽得她呆愣愣的。

小哥說什麼?羅伯的出現,還有那些該死的事,全是大哥和二哥想氣亞翔而做出來的?

“我是覺得這是一件挺幼稚的事情。”宋致久一副懶洋洋的模樣,邊說邊走到妹妹的面前,“又不是小學生吵架,找身邊的朋友孤立和自己吵架的人。”而且東窗事發後,還不敢承認,真是沒用。

“你說什麼?”宋璟潤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,“什麼幼稚?”這個混帳小弟老和他對立唱反調,要不是老爸常耳提面命要好好照顧這個麼弟,不能讓他有一絲損傷,他早八百年前就把他揍到趴在地上起不來,猛找他的牙齒了。

“我說的是實話啊。”宋致久皺著眉,不怕死地回應,“難道你不覺得嗎?亞翔他對曉步是怎麼樣的一個態度,那是他的心理障礙造成的,又不是能在短時間內馬上要他調適好他的心態。”要一個堂堂男子漢入贅女方家,誰能接受啊?

“你還說!”宋璟潤目光如炬,一副很想宰人的模樣。

他皺皺鼻,還是不怕威脅地繼續說:“本來就是啊!如果今天是要你非得入贅到女方的家裏,你能馬上答應說好嗎?”他反問。

“你這小子只會幫紀亞翔那小子說好話,胳臂完全往外彎。”宋璟潤氣得舉起拳頭。

“二哥,你敢揍小哥的話,你馬上給我滾出去,不准進屋!”宋曉步立即出聲警告。

才要揮出的拳頭,被這麼一聲警告給硬生生收了回來。

宋璟潤氣呼呼放開了宋致久,一雙眼充滿了不甘心地死瞪著小弟,好似想以眼神將他生吞活剝。

宋曉步盯著眼前肇事的三個大男人,“你們這三個……我真的很想拿菜刀宰了你們。”出的這是什麼鬼主意。

既爛又沒水準。

“曉步,我們是為了你好……”宋驤夜為自己說好話。

自從心肝寶貝小妹心中只有紀亞翔這號人物之後,他和老二不爽這傢伙已經很久了!更何況他們結婚至今,他根本沒有善待小妹,嫁給他到底有多好?

“什麼為了我好?”打斷大哥的話,她沒好氣地說:“你們這些沒水準的人,居然出這種該死的爛主意,讓我在媒體面前出糗,被那些媒體追著訪問,你們說,你們這樣是為我好嗎?”若是心臟不好的人,八成會被他們氣到心臟麻痺。

被她這般罵得狗血淋頭的三個大男人,全都閉上了嘴。

他們知道面前這個小妹是真的動怒了,再說下去,她可能會氣到腦中風。

“我告訴你們,從今天開始,你們別想有好日子過了。”宋曉步撂下了狠話,氣得沖回了房間。

望著她怒氣衝衝地離開,三個大男人全垮著一張臉。

日子……真的會不好過了……


回到房間後,宋曉步簡直是怒不可抑,房裏的擺設能被她拿起來砸的,全都被她在短短十分鐘之內砸爛。

真是氣死人了!她怎會有這樣子的哥哥和朋友,居然聯合起來欺負人?這最後要是被亞翔知道事情的真相,那還得了?兩人的婚姻原就岌岌可危,如今被他們這種下三濫的把戲一搞,不變得更慘才怪。

“氣死人了!全是一群豬頭!”順手抓起最後一個還沒遭殃、放在化妝臺上的小盆景,她一把往緊閉的房門用力砸去。

然而,好死不死的,就在小盆景飛向房門之時,房門開了。

接著,一個低嚎聲響起。

她倒抽了一口氣,沒想到會砸到人,而且……還是才剛回到家的紀亞翔。

“亞……亞翔!”宋曉步緊張得立即奔向前,“你沒怎樣吧?”她嚇得不知所措,一雙眼慌亂地檢查著他是否有被砸傷。

他手緊捂著被砸痛的額頭,一張俊朗的五官,此時完全皺緊在一起,“你是怎樣?撒潑也不必要拿東西砸我出氣吧?”

這幾天來,對於曉步矢口不解釋她和羅伯的關係,他的心裏很介意,尤其剛他回家時,還撞見羅伯人就在客廳裏,心情就有點惱了,結果一進房門竟又被她K個正著……

紀亞翔越想越覺得火大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”宋曉步帶著滿滿的歉意說:“我不知道你會進來,所以……”誰知道他會這個時候回來,要是知道,她哪敢亂砸東西啊!

“不是有意的,就這麼要人命了,那有意的話,不是被你五馬分屍。”他生氣地低喊。

嘖!她的力道還真的不小,痛死人了。

“對、對不起。”宋曉步誠心地想道歉,“我看看你的傷……”她伸手想拉開他捂著額頭的大手,看看自己的“破壞力”到底多恐怖。

“不用了!”他閃躲開來,逕自繞過她走進房內。

一進房,他便看到混亂的一片,仿佛是遭到強盜洗劫後般的淩亂不堪。

宋曉步跟在他身後一顆心是提心吊膽的,戒備著待會兒可能會挨他一頓刮般的緊張。

“你這是做什麼?”許久,他站定在床邊,轉身瞪視著她,口吻質問。到底她在不滿什麼?

“我……”她語結,一時之間根本下知道該找什麼比較好的理由來回答。

總不能直言說自己在為哥哥們的爛主意生氣吧?那他聽了不會跟她一樣,快氣爆血管嗎?

縱使他對自己並不是很在意……

“你是潑婦啊?”在宋曉步還沒找到合理的藉口時,紀亞翔又冒出一句火大的話,“房裏的東西都讓你給砸爛了。”這還能睡嗎?

他對她這種表示不滿的任性、暴力方式,實在無法苟同。

“潑婦?”她瞪大了眼,眨了眨,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模樣。

他剛指責自己是什麼?潑婦?

“難道不是嗎?心情不好就可以亂砸東西嗎?”他依然是訓責的口氣,“要不是我剛閃得快,你拿的也不是什麼利器,要不然現在救護車已經來家裏載我去醫院了。”有必要發這種要命的大小姐脾氣嗎?要不是他剛才閃得快一點,不然東西准砸到自己的眼睛,他就變成獨眼龍了。

“我怎知道你會這麼早回來……”微低著頭,宋曉步咕噥著。

知道的話,她哪捨得拿東西砸他呀!

“就算我不會這麼早回來,你也不該這麼亂砸東西。”她的話清楚地傳進他耳裏,“也許你哥他們會進來,你砸傷他們不也一樣不對?”

“他們被砸到是活該。”一提到自己的哥哥,她就一肚子的火。

她的回嘴,令他更生氣了,“他們總是你的哥哥,你怎可以說他們被砸到是活該?”就算他再怎麼對宋驤夜和宋璟潤沒好感,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覺得她過份。

他們雖然疼妹妹疼得有點變態,但是,被妹妹這麼說,他真的很為他們不值。

“本來就是活該!”宋曉步加大了音量,氣嘟嘟地說:“他們根本不疼我,我幹麼要為他們說好話?”

“不疼你?他們若不疼你,會讓外人看起來像有戀妹情結的變態嗎?”紀亞翔也加大了音量。

她深吸口氣,讓自己冷靜了一點,“你現在是幫他們說話是嗎?”

“今天是你的不對。”

一張氣嘟嘟的小臉沉了下來,“你的意思是說,我又在無理取鬧了?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他一副認定了的表情反問著。

“你……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豬!”她火大地喊。

朝夕相處了這麼一陣子,他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脾氣嗎?她是一個隨意發脾氣的人嗎?為什麼他老是把她定位成一個愛亂耍脾氣的大小姐?

紀亞翔俊逸的面容倏地一沉,沒有吭聲,只是靜靜地瞪視著一張臉氣得紅通通的她。

“你們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!永遠都是自以為是地認定別人的不是。”宋曉步氣憤難平,連呼吸都急促了。

“你夠了沒有?前幾天你也發了一頓脾氣,難道還不夠嗎?”他低喊,“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才甘心?要我們大家陪著你一起瘋嗎?”就算他的脾氣再好,也受不了她這麼三不五時地亂髮飆的。

“瘋?”宋曉步微微一怔。

他以為什麼?他居然說自己發脾氣是在發瘋?

該死的!

“對!我是瘋了,我在發瘋可以了嗎?”她氣得幾乎沒理智了,“反正你們男人永遠都是同一國的,我在你們心目中永遠都是該死亂發脾氣的大小姐,在你的心中永遠沒有我的存在,你的心裏永遠只有趙初潔一個人!我是瘋子、野蠻人可以了吧?”說到最後,她幾乎是用吼的。

“對,我心裏只有初潔一個人,我只愛她一個人,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?”面對無法冷靜下來的她,紀亞翔的脾氣也失控了。

只是,對於說出的這些賭氣的話,他也後悔了。

他不該說這麼傷她的話的。

望著他怒意未消的面容,宋曉步感覺到自己的心仿彿被幹刀萬剮般的痛,痛得淚水都逼出了眼眶。

但她仍忍著淚,緊咬著下唇,努力想止住淚水。

我心裏只有初潔一個人,我只愛她一個人……

這句話,深深刺進她的心坎裏,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。

她不要再待在這兒和他吵,再吵,只是讓自己心痛到死掉?

“請你記得你剛說的話。”微哽咽著聲音丟下這最後的一句話,隨即她轉身沖出房間。

“曉步!”窩在客廳看電視的宋致久喚著她,“怎麼了?”看她的樣子……比之前凶大哥二哥他們時還糟糕,狀況還要嚴重的感覺。

亞翔才剛回來,莫非這兩個人吵架了?

“曉步,”這時,宋璟潤從自己的房間走出,“你要去哪?”看她一副似要出門的樣子。

“不關你的事!”宋曉步口氣超級不好地頂回去。

“怎麼了?”她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嗎?“你還沒吃晚餐……”剛才羅伯還在,攪和了好久,現在他好不容易滾回去了,該吃晚餐了。

肚子可餓翻了。

她微遲疑了一下腳步,“我不吃!這個家留給你們這些該死自大的男人,我不回來了!”像個火車頭,她不理會身後兄長們的叫喊,隨意穿了雙鞋,離開家門。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12 AM

第八章

呆站在房裏,紀亞翔眼睜睜地看著宋曉步離去。

這個小女人真的是……

“羅伯是我爸收養的義子。”許久,突然一個聲音響起。

他望向聲源處。

宋致久斜椅在房門邊,淡淡地解釋道:“我們剛搬去美國時,曉步也將羅伯當成哥哥,和他的感情很好,而羅伯也很喜歡她,還在他二十歲那年向曉步告白,以後他要娶她為妻。”他頓了一頓,“只不過曉步一聽,立即表明你是她未來老公

後,羅伯就開始慢慢對她死心了。”

“你……說的是真的?”紀亞翔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聽到的事實。

羅伯是曉步她爸收養的義子?那,他不就算是曉步的哥哥?

那在飯店所發生的一切……不就都是假的了?

“我有必要騙你嗎?”宋致久白了他一眼,仿彿看穿了他此刻的心思,“飯店的事情,全是羅伯和我大哥、二哥搞的鬼,曉步一直到剛剛才知道,所以才會發那麼大的火,在房裏摔東西發洩。”唉!想想那三個哥哥們,簡直是無聊到了極點。

“那曉步……”該死的!那自己剛才還對她發那麼大的火!

換做是誰都會像她那樣吧?

“你快去把她給找回來吧,”宋致久催促著他,“好好哄哄她就會沒事了。”

紀亞翔沒再回應,人眨眼間已經閃出房間了。

這種事不用致久來說,他當然會立即去把曉步給找回來。

因為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他。


一整夜,宋曉步都沒有回家。

也因為如此,急壞了宋家的四個大男人--包括了紀亞翔在內。

再怎麼說,他對她說的話是太重了一點。

尤其她最後的那一段話,一直一直回蕩在他的腦海裏、他的耳邊,不斷不斷地裏複。

還有她離去前的淚眼,自己只要一想到,心就疼著。

他誤會了她,還那麼凶她,讓她那麼傷心……

一夜未睡地找著她,在車子途經公司時,他停了下來:心想去碰碰運氣也好,也許她真的在那。

紀亞翔一進公司,靜悄悄的辦公室空無一人。

邁著修長的步伐,他走到宋曉步的專屬辦公室,發現裏面辦公桌上的桌燈是亮

著的時,他提起了一絲希望,

一個嬌小的熟悉身影縮成了蝦米狀,靠在辦公桌下睡著了。

一整夜的擔心,終於在看到這抹小身影時完全放鬆下來。

沒想到她一整夜末歸,居然是躲在這裏。

看她像只被人遺棄的小貓,可憐兮兮地窩在這睡覺,他不自覺地為她心疼了起來。

“曉步?”他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搖搖她,輕喚著。

宋曉步從睡夢中醒來,一睜眼,就看到紀亞翔一張溫柔的臉,瞬間,昨晚的一切闖進她昏沉的意識中,令她沉了臉色,人也完全清醒過來。

甩開了他握在她手臂上的手,她不語,也不想理他。

“曉步。”看著她的反應,他知道她還在生氣,“你怎麼不回家呢?”他放柔了語氣,想好好跟她說。
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她冷冷地回應他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
輕歎了口氣,紀亞翔帶著些許無奈的求饒口氣開口,“要我怎麼做,你才願意回家?”

他想通了一些事,曉步從小沒有母親,父親及兄長怕她會因沒有母愛而自卑,所以對她是百依百順,寵溺有加,也才因為如此,造就了如今的她,而她,隨著年紀的增長,卻因被家人呵護太過,所以就算她在人前看似獨立自主,實際上她的心境有時根本像個孩子般任性。

想想,她的任性和她的驕縱也並不是天生的,而是後天的環境造成的。

“我不想回家,難道不行嗎?”應著他的話,宋曉步尚未有想求和的心。

一想到他昨晚說的話,她就感到傷心欲絕,心冷至死……

愛情果真被愛才是幸福,愛人惟有痛苦!

“曉步……”

她站起身,一臉的漠然。

望著她的面容,紀亞翔的心是滿滿的無奈。

他知道她還在生氣,但是面對她的冷淡,他實在不知道該要怎麼說,才能令她消氣。他還寧可看到她賊兮兮算計人的模樣,而不是現在冷漠的樣子。

沒聽到他的下文,她也不理他,逕自走出辦公室。

“曉步!”紀亞翔連忙追了出去,在長廊追上了她。

她停下腳步,冷眼睨視著他。

“你別這個樣子,你這樣……”

“你以前對我,也是這樣子的態度。”她冷冷的眼神看著他。

她的眼神淡漠,讓他的心感到莫名的緊張,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不對的舉動會出現。

“我告訴你,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,你別來煩我。”宋曉步撂下話後,腳步不停地走了。

望著她的背影慢慢從自己的視線消失,他在心底歎了一口長長的氣。

看樣子,這場戰爭是不會這麼快就結束的。


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,紀亞翔根本無心注意時間的流逝,在他想著自己和曉步之間惡劣的關係該要如何解決之際,陸續地,同事們都來上班了,連有人跟他打招呼,他也全然不知。

“喂!”程飛鵬伴著叫喚聲拍他一記。

紀亞翔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,“怎麼了?”

程飛鵬左右瞧瞧,神情極為神秘,彎身在他的耳邊輕聲問著,“聽說你和那個空降部隊結婚了?”

“什麼?”他一愣。

“我昨晚和其他同行出去喝了一點小酒,聽到他們說的。”

他鎮定情緒,“他們從哪聽到這個消息的?”老天!這麼隱密的事情,怎會被人知道了?

“你也知道那些狗仔隊的厲害,空降部隊被羅伯擁吻,你又從羅伯懷裏帶走了空降部隊,這個新聞當然會成為狗仔隊的採訪主題。”程飛鵬說得精神奕奕,仿佛是拿到了什麼天大的獨家新聞。

紀亞翔不語,心裏暗自感到接下的日子會更不好過了。

“喂。”見他不說話,程飛鵬伸手推推他,“你是真的和那個空降部隊結婚了嗎?如果是的話,那初潔怎麼辦?”

看了一眼極度好奇的他,“子虛烏有。”紀亞翔輕淡地丟下了這四個字,隨即起身離開。

他人才一踏出辦公室,卻迎面和從外匆匆而來的宋致久撞上。

“喂!你人還在這裏啊?”他漂亮的臉上,有著慌張的神情。

“怎麼了?”

“曉步真的離家出走了。”宋致久加重語氣說。

“是嗎?她……”

“她剛回家,不管我大哥和二哥他們的阻止,就硬把行李整理好走了。”他緊張兮兮地說。

“阻止不了她嗎?”家裏那兩個男人是在幹麼,連自己的妹妹都管不了?

宋致久苦著一張臉,“你也知道我大哥、二哥他們的個性,脾氣雖壞,但是一遇上曉步是完全沒轍,曉步想怎樣,他們都不敢堅持到底反對。”說著,他還輕歎一聲,“連我這個小哥的話,她都不理了,我想曉步這次是真的動怒了。”

曉步以前也曾玩過離家出走的戲碼,但是沒有一次是像今天這麼認真的。

“她有說她要去哪嗎?”

他搖搖頭,“要是知道她會去哪兒,哪還叫離家出走?”亞翔在說廢話嗎?

“那……”

“要是被我老爸知道她離家出走,我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。”唉!看來自己也包袱款款離家出走好了,免得遭殃。

“她何必這麼任性?”紀亞翔真的不懂。

“這不是任性,而是這次我大哥他們真的太過份了……”當下,宋致久將自己大哥、二哥和羅伯的詭計,一五一十詳細地說出來。

紀亞翔聽得是一愣一愣的,簡直不敢相信。昨晚致久只說是他們搞鬼,現在一聽詳情,他實在忍不住地頻搖頭。

宋家那兩個兄長到底在想什麼?這麼設計自己的妹妹,讓她成了頭條新聞的主角?

“所以你昨晚罵曉步的話,也真的太重了一點。”宋致久歎了口氣,“曉步雖然被我老爸和我哥他們有點寵壞了,但是她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,她不可能會真的對你發瘋發脾氣的。而且,她真的也不是會亂發脾氣的人。”

“該死的!”紀亞翔低咒著。

他真的誤會曉步了,難怪她會有那種反應,一副完全不想和好的樣子。

“曉步她……”

“我去找她!”連忙打斷宋致久的話,紀亞翔拔腿即往外沖,尋找宋曉步的蹤影去了。

看著他這麼衝動地離開,宋致久沒有任何想追他的意思,反而對著一邊轉角角落喚著,“還不出來?”

沒幾秒,宋曉步嬌小的身影冒了出來。

看著她一臉死氣沉沉的模樣,他籲了一口氣,“他很緊張地跑掉了,八成是急著去找你,這樣子你可滿意了?”

宋曉步想的可沒那麼樂觀,“誰知道他是不是急著去昭告趙初潔,說我離家出走,他可以自由了。”

“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,他怎可能會讓趙初潔知道你們已婚的事實。”這麼鬧彆扭下去,也不是辦法吧?“你別老是認為亞翔在欺負你。”

“你要我怎麼不這麼想啊?”一想到亞翔一直以來的態度,她就覺得好難過。

“我剛看他的樣子,他對你其實並不是沒感覺的。”他為好友說好話,“亞翔他只是嘴裏不肯說,實際上他是關心你的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她輕哼一聲,一副完全放棄的口吻。

瞧著妹妹淡然的反應,他無奈地歎息一聲,轉開話題,“那你現在接下來要如何?你總不能一直不回家吧?”他之前死不加入哥哥們和羅伯的詭計裏,現在還幫著妹妹來算計哥哥們還有好友,想想,哪一天東窗事發,他一定死得很難看。

“我才不想當縮頭烏龜一直躲著呢。”直到此刻,宋曉步才露出一副預備報仇的精神模樣,“哥他們聯合羅伯那麼欺負我,害我還被亞翔誤會,現在我至少也要‘回饋’他們一下,才能‘報答’他們的‘用心’哪。”她可是有恩必還、有仇必報的狠角色!

“那現在你要怎麼做?”他這麼問,也是為自己接下來的危險處境好做打算。

“還沒想好,不過呢,你就乖乖回去當你的乖弟弟,當做這件事你根本不知道就奸好。”

宋致久點點頭,“好吧,那你自己好好保重。”他也要好好保命嘍。

“我知道,有事再找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
雖然演出了離家出走失蹤記的戲碼,但敬業的宋曉步其實仍留在公司正常上班,直到交代清楚接下來的製作方向,才準備先行離開,不打算和會回來報導新聞的主播老公碰個正著,除非有重大突發的新聞狀況。

然而,當她才一走出電視臺大樓,就被一擁而上的其他家電視臺的記者們團團圍住。

“宋小姐,聽說你和貴公司的晚間新聞主播紀亞翔已經結婚,這件事情是真實的嗎?”

“宋小姐,聽說紀亞翔先生是入贅到宋家,是確有其事嗎?”

“宋小姐,紀亞翔是在什麼情況下入贅宋家的?”

“宋小姐,你和紀亞翔的婚事沒有公開,是不是因為想隱瞞紀亞翔入贅的事?”

“宋小姐……”

面對記者們的七嘴八舌,宋曉步頓時腦筋一片空白。

入贅……結婚……老天!這、這件事情是怎麼傳開的?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,為什麼……

一道道的質問,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傻眼,空白的腦子根本轉不出任何的一句話,來打退眼前的記者們。

再一轉眼,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不遠處,正要進電視臺大樓的趙初潔。

而她感受得到她那眼中傳遞過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。

氣憤、怨恨……

“趙初潔來了!”這時,一個眼尖的記者看到了她。

瞬間,幾名記者立即將她包圍住。

“趙小姐,聽說你和紀亞翔愛情長跑好幾年,但是紀亞翔卻和宋曉步秘密結婚了,原因是什麼?”

“趙小姐,是不是你和紀亞翔的感情出了問題,所以紀亞翔才會負氣地和宋小姐結婚?”

“趙小姐,據可靠消息透露,從紀亞翔和宋曉步結婚後,你還是和他有交往,難道你和紀亞翔還未分手嗎?”

“趙小姐,是不是你早知道紀亞翔和宋曉步結婚的事實?還是你完全不知道,紀亞翔想腳踏兩條船,把你完全蒙在鼓裏?”

一道道的問題,問得犀利、不留餘地。

趙初潔始終沒有開口說話,只是透著憤恨的雙眼落在她身上。

一團亂的情況,還有趙初潔那眼神,讓根本無法思考的宋曉步莫名起了不該有的愧疚感。

“曉步?”這時,一個訝異的叫喚聲響起。

紀亞翔一離開停車場,準備回電視臺播報新聞,便見到他急著找了老半天的人就在眼前,讓他為之一愣。

“男主角出現了!”記者們又是一團混亂,紛紛向紀亞翔靠近。

當然,又是一連串的問題,此起彼落地向他進攻。

望著這一切,宋曉步只感到頭痛欲裂。

這時,她只想逃離這個令她思緒混亂的地方。

趁著混亂,她匆匆地離開。


第二天,各家媒體依然是多得嚇死人地在電視臺大樓徘徊,讓宋曉步費了許多氣力,才擺脫掉這些問題多多的記者們,來到辦公室。

然而,在面對所有公司員工投注在她身上的怪異眼光,還有在她背後的竊竊私語,讓她幾乎是煩躁得快要抓狂。

她不是紅透半邊天的藝人,也不是叱吒政壇的政治家,就因為亞翔是許多女性觀眾所崇拜的黃金主播,卻入贅到她家當女婿,才致使這條八卦新聞備受矚目。

身為從事新聞的專業人員,當然知道這消息一旦洩露出來,就有如流血的海中遊客,頓時成了鯊魚群紛紛搶食的獵物。

只不過自己的隱私被人這般大肆搬上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13 AM

第九章

縮在飯店房間裏的沙發上,宋曉步一雙眼直盯著電視新聞,看著自己和紀亞翔的婚姻,沸沸湯湯地成為各節新聞的焦點。

輕歎著氣,她感到十足的無奈與悲哀,尤其一想到今天下午趙初潔瞪視著自己的眼神,她的心裏就忍不住打了輕顫。

同為女人,她不難體會趙初潔的眼神是代表著什麼。

那種極度怨恨的眼神……仿佛這輩子到死,都不會原諒她用卑劣的手段,從她身邊搶走亞翔的事實……

還有她的詛咒……真怕自己將來真的如她所言,無法獲得幸福。

這一切發生得太快,自己和亞翔的感情都還沒穩定下來,就演變到現在這個樣子,一發不可收拾……

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?為什麼……

將臉埋進了曲起的雙膝裏,宋曉步真的很想哭,但是卻連一滴淚都擠不出來。

好希望這一切都是夢,都不曾發生過,這樣她也不會遭受到現在這樣的對待,處在這樣的一個環境。

如今宋、紀兩家已經成為新聞焦點,相信家裏此刻也是不得安寧吧?

一陣門鈴聲響起,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宋曉步並沒有聽到,直到身邊桌幾上的手機鈴聲響起,才讓她驀地回過神來。

遲疑了一下,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接起,“喂。”連聲音都是微顫的。

希望不會是神通廣大的狗仔隊們,找到她下楊的飯店。

“曉步,你不在飯店嗎?”手機那端傳來的是宋致久的聲音。

聽到小哥的聲音,宋曉步緊繃的情緒在一瞬間放鬆下來,“我在。”

“你在房間裏,那為什麼我按了半天的門鈴,你都沒開門?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先開門吧,我在房門外頭。”

“喔。”

掛斷了手機,她起身要去開門。

然而她卻因為曲著腳縮在沙發上太久,腿都麻掉了,頭暈目眩的感覺立即襲向她,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一邊摔倒。

更衰的是,她腳還拐了一下,痛得眼淚都流出了眼角,根本像個雕像一樣,動都沒法子動。

房鈴再次響起。

然後,傳來了宋致久的聲音,“曉步、曉步!”

望著距自己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房門,宋曉步心中就算急,但也無法站起身去開門。

“曉步,你不是在裏面嗎?怎麼還不出來開門?”宋致久焦急地喊,“怎麼了嗎?”

“我腳扭到了……”她扯開嗓門回應,“我站不起來,腳好痛……”

“怎麼會這個樣子?”他頓了一下,“你等一下,我馬上回來。”

沒幾分鐘後,房門被人打開了。

一名飯店服務生用備用鑰匙開了門,領著宋致久進房。

“曉步!”一進房間,他連忙沖至妹妹面前,語氣關心地問:“怎麼了?你怎會扭傷了腳呢?”

“我……”

服務生禮貌性地詢問著,“需要我的幫忙嗎?”

“不用了,謝謝你。”

在服務生離去後,宋致久將嬌小的宋曉步一把抱起,輕放在沙發裏,仔細檢視她紅腫的左腳。

“你是怎麼搞的嘛……”看著妹妹腫得像麵團的腳,他心裏很為她心疼,“居然扭傷了腳,真是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。”

聽著哥哥關懷的叨念,宋曉步頓時激動的情緒湧上了心頭,讓她再也忍不住將心中堆積許久的無奈與委屈,化成了洶湧的淚水,啜泣起來。

看著小妹哭了,他溫柔地揚起微笑,“怎麼哭了?這一點都不像你。”

“哥……”她撲進了他的懷裏,失聲痛哭起來。

她不想再忍了,現在的她,只想好好大哭一頓。


不知道哭了多久,宋曉步只覺得自己哭得好累好累,才勉強收止住淚水,離開了哥哥溫馨的懷抱。

“哭夠了吧?”注視著小妹哭得紅紅的雙眼,宋致久溫柔地詢問。

扁著嘴,她深吸口氣,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點。

“你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撒嬌,窩在我懷裏哭了。”他伸出手,用手指輕輕拭去妹妹臉上還未幹的淚水。

還記得最後一次,是曉步在美國八年級下學期時,因為一場感冒,讓她期末考考了全班第二名,而一向都是全班第一名且不服輸的她,頓時難過得回家窩在他懷裏痛哭。

“你在笑我,對不對?”宋曉步一臉的不開心,但語氣中充滿了撒嬌味。

“你是我的好妹妹,我幹麼要笑你?”曉步很多事都太過逞強了,遇到委屈的事情,都是這麼隱忍下來,一直到忍不住了,才會受不了將積壓許久的情緒,狂洩出來。

有時想想,這個妹妹真的是讓人很心疼。

“才怪。”發洩完了心中鬱悶的情緒,宋曉步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,“你怎麼跑來了?”她轉了一個話題。

經她一提,宋致久才想到來此的目的。

“家裏透不過氣來,所以就想盡辦法,偷偷溜出來了。”一想到現在家裏的亂象,他心裏就倍感無奈。

“是嗎?”她沉下了臉,微低下頭,“一定是那些記者找到家裏去了。”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,當她自己成為了新聞焦點,終於能夠切身體會她的工作為什麼會讓一些名人厭惡了。

“沒法子,那些記者要查到家裏的地址,並不是太難。”他籲口氣,儘量輕鬆地說:“反正他們纏個幾天,熱度過了就沒事了。”每天都會有新的大事發生,然後掩蓋掉前一天的大事,一天蓋過一天,沒幾天,新聞成舊聞,就會乏人問津了。

宋曉步沒有說話,靜靜思索著。

凝視著沒有平時活潑生氣的妹妹,他心疼地勸慰著,“沒事的,那些記者大哥和二哥他們應付得了的。”以他們那種“兇神惡煞”的姿態,反而得要擔心記者會不會亂寫,說他們家的人全是流氓土匪了。

“我知道他們可以的。”她輕歎一聲,顯得十足的無奈,“但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,連累到他們……”

“傻瓜蛋!”宋致久揉揉她的頭,溺愛的口吻說著,“什麼是你自己的事?你可是我們最寶貝的妹妹,你的事可比我們的事情來得重要許多。”

聽到這溫馨的幾句話,宋曉步頓時又想哭了。

雖然哥哥們……尤其是大哥和二哥,有時對她的事情寵疼太過頭了,但不可否認的,他們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。

“現在發生這種事情,我們做哥哥的,不會置你於不顧的,放心吧!我們會把這些事情解決掉的,嗯?”

“嗯。”

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,“時間差不多了。”

“時間差不多?”她眨眨濕潤的雙眼,一臉不解小哥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
“還有一個人要來。”他回答得含糊?

“誰?”

正待他還要再說些什麼之時,門鈴響了。

“挺準時的。”宋致久一笑,隨即起身走去開門。

門外,站的不是別人,是紀亞翔。

看到他,宋曉步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“三哥,你……你怎麼告訴他,我在這兒?”她的語氣顯然很不高興。

可惡!小哥居然背叛她,枉費她剛才還認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!

知道她的不高興,宋致久歎息一聲,俊美的臉上扯起一抹微笑,“我想,你逃避著你們之間的問題,並不是辦法,在家裏有大哥和二哥在,你們談話會有他們妨礙,趁現在他們還不知道你人在這裏的時候,好好和亞翔談一談。”

她撇過頭,不想說話了。

望著又要起小性子的妹妹,宋致久的臉上流露他一貫做哥哥的寵溺笑容。

他看看紀亞翔,輕聲說著,“曉步剛才腳扭到了,你待會兒小心一點,別讓她的腳再傷了,不然給家裏那兩個大的知道,我們會吃不完兜著走。”他可不想自己足以為傲的帥臉,讓哥哥們掛上青紫的色彩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那我走了,好好跟曉步聊。”宋致久叮嚀完後,人便離開了。

看著生著悶氣的宋曉步,紀亞翔稍微遲疑了幾秒,隨即便進了房間,來到她面前。

低下頭,看到她紅腫的左腳,他的心忍不住疼了起來。

蹲下身,他輕抬起她的傷腳。

“你做什麼?!”他的舉動,立即換來她的驚喊和抗拒。

“別亂動!”他低喊著,隨即開始揉捏她的傷腳,幫她做著按摩。

瞧著他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腳按摩,宋曉步有點吃驚。

瞧著瞧著,她從吃驚變成了發起呆來。

許久,他停止了動作,輕放下她的腳。一抬頭,便看到看著他發起愣來的她。

“我看你的腳還是去給醫生看一下會比較好。”開了口,他的聲音是低柔的。

她還是呆愣愣的,盯在他臉上的視線沒有移開過。

“曉步?”見她沒任何反應,他喚了她一聲。

拉回思緒,宋曉步一臉疑惑,“你幹麼關心我?我的死活又不關你的事。”這是平時的他。

紀亞翔抿抿唇,“你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管?”

“因為怕我有一個不慎,你就會挨我哥他們的揍?”她實在無法把事情美化。

“你又何必一定要把事情想成如此?”他歎息一聲,“就算我不怕被你哥他們揍,我還是會關心你的。”

“算了吧,你這種話還是留下來去哄趙初潔吧。”

她一直很清楚,他愛的人不是她,而是那個趙初潔。

“你別老是搬出初潔來吵,好嗎?”這個女人,老是吃這種醋。

不過這也證明了,她是真的很愛很愛他的。

“我不想跟你吵,是你自己一直愛跟我找架吵的。”她將罪過都推到他身上。

“我已經跟初潔說清楚我和你的事情了。”

宋曉步微微一愣,接著以不抱希望的態度回應,“你一定跟她說,你會想盡辦法跟我離婚,回到她的懷抱,是吧?”說清楚不代表一切都會沒事了。

“曉步……”紀亞翔聽到這麼說,心中有著極度的無奈。

這個小女人,永遠有辦法把他的想法扭曲掉。

“難道你不想和趙初潔雙宿雙棲嗎?”這話雖說得挺刺人的,但她的心更痛。

一直到現在,這個婚姻帶給她的,只有悲哀的痛苦。

也許……勉強真的不會有好結果,只會帶給雙方無止境的痛苦。她太過天真,相信日久生情,相信自己能夠以愛來改變他的情感歸屬,但是……她錯了,一切都是她天真的蠢想法。

不可能的……尤其她一想到趙初潔瞪著自己的憤恨眼神……

“你別老是這麼扭曲我的心意好不好?”皺起眉,紀亞翔頗感無力。

是嗎?她老是曲解他的心意?宋曉步頓時沉默了。

怎麼了?“曉步--”

“我不希望有人會恨我。”打斷他的話,她用著冷靜的口吻說著,“我不想這輩子到死了的時候,還要帶著別人的恨進入棺材裏。”一切還是到此為止好了,她不想再這麼下去,這對任何人來說,都沒有好處可言。

“沒有人會恨你的。”

“沒有人會恨我?”她無奈地強笑出聲,“會沒有嗎?當我們結婚的時候,你對我沒有任何絲毫的怨恨嗎?我想這是不可能的。”從小到大,她第一次嘗到這種被人怨恨的滋味,那令她感到難受。

他啞言,無法否決她的話,因為他真的曾經怨恨過拆散自己和初潔的她呀!

“沒話可反駁我了?”看著他無言以對的模樣,宋曉步的心好疼好疼。

原來,他真的是這麼地恨著自己、怨著自己,這一切不是她想太多……

吃力地站起身,但因腳疼讓她幾乎痛得站不穩。

“小心!”紀亞翔眼明手快地扶住不穩的她,“你腳痛就別站起來了。”

硬是忍著痛,她推開他,勉強站穩身子,“我不用你的關心,我可以靠我自己活得好好的。”這段婚姻一直是她單方面在勉強維繫著,他對她刻意保持距離的用意,她不是不懂!

“曉步!”他的情緒因為她的話而激動起來,“你別再使性子了,這對你來說沒有好處可言。”為什麼她就是這麼堅持自己的想法、認為呢?“難道你就無法從好的一面去想嗎?”

“但是從好的方面去想,會讓我死得更快一點。”她會被自己建立起來的美夢因他的無情破滅而心碎致死。

“曉步--”

“請你回去吧。”她再次打斷他的話,“時間已經很晚,我想睡覺了,你明天也有班要上。”

“我不回去。”他不理會她的逐客令,“今晚我們沒把事情說清楚,我不會回去的。”

她睨著他,“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。”既然已有了彼此不可能再走下去的想法,那就沒必要再糾纏不休下去。

現在新聞炒得火熱,她被媒體塑造成一個拆散別人感情的壞女人,就算她不想解釋,卻也不表示她會任情況惡化。

“你別固執了好不好?”抓著宋曉步細弱的手臂,紀亞翔急了。

他急,是他不想因為目前的新聞,讓兩人之間就這麼結束了。

好不容易,他才開始接受這段婚姻,她不能在這當頭,就這麼輕易地說放棄。

“我若不固執,又怎能說服得了我自己,放下我們之間的婚姻呢?”

“曉步!”

“你有你的趙初潔……”

“我和她已經結束了,我已經說了,結束了!”說到最後,他幾乎是用吼的。

凝視著他激動的神情,她試著冷靜地說:“亞翔,我累了,不想再繼續下去,這段婚姻就這麼結束吧!”

從小她就以思念及允婚的承諾為線,牽扯著他這具心已遠颺的風箏,她總是樂觀地以為,只要她小手執線、細心候著,有一天他會重回到自己身邊的。

但她哪裡曉得,心不在此的風箏早已斷線掙脫,任意自由……如今硬是綁回,真的是她強求了!

而現在,她只不過是想讓自己這麼長久以來的執著告一段落,還他一身自由,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被迫、委屈了。

“我不要,我不要這麼結束!”他拒絕地嚷著。

他不要!他不要這一切就這麼地結束,他不要!

她拉開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。“總之我是這麼決定了。”

既然兩人的關係是由不平等開始,那麼就由她來修正結束。

凝視著她明確的眼神,紀亞翔心裏有了某種程度的認知,“你真的……要選擇離婚?”

宋曉步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了堅定不移的重大決心,“是的。還記得結婚時你賭輸了我,當著大家的面,答應要聽我所說的話嗎?我現在要求你接受這個事實,我們……結束了。”

面對著不願改變心意的她,他的心狠狠地痛著,“曉步,我希望你能瞭解一件事,那就是我的決心絕不會比你的軟弱。”說完,他黯然地轉身離去。

在房門關上之時,洶湧的淚水如決堤般,從宋曉步的雙眼中狂流而下。
作者: lancy323    時間: 2008-7-15 10:15 AM

第十章

手緊緊握著話筒,宋曉步心情激動。

“宋小姐,煩請你勸勸紀先生吧。”電話那端是非常無奈的請求聲,“紀先生這樣一直待在我們大門口已經三天了,新聞媒體記者也跟著窩在旁邊,這樣真的影響到我們飯店的生意啊。”

她不語,對紀亞翔的舉動有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感覺。

“宋小姐,麻煩你--”

“你去跟他說,要他別來煩我了。”她煩躁地開了口。他這樣,她怎麼真狠得下心來斬斷他們之間的關係。

自從那天她把他趕走後,他就一直待在飯店的一樓大廳裏,未曾離開,而她也因為不想再看到他,連房門都不出了,三餐全是窩在房間裏解決,若是她有需要其他的東西,都還要麻煩小哥從外面帶來。

“宋小姐,我們要是勸得動紀先生,就不會打電話來煩你了。”電話那端是歎氣連連,“剛剛副總裁已經下令,若是宋小姐不出面和紀先生把事情解決,他會請員警來把紀先生帶回警局,而一樓又有一些記者在,若是真請到警方出面……新聞可是會鬧得更不好看的。而且副總裁交代,若是我們無法勸動你下樓,我們所有的人明天都不必來上班了。”

她挑了挑眉,“我大哥真的這麼交代?”這個大哥!居然公私不分,這麼威脅員工,還用這種小人手段,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她身上。

這家飯店的主事者,就是宋驥夜。

“是啊,連總裁今天得知消息,也從美國打電話過來關心了。”

宋曉步眉頭擰緊。

老爸會知道這件事情,八成也是哥哥們打的小報告。

真煩,她連想一個人好好窩在飯店裏不管所有的事情了,都還不得安寧。

“宋小姐……”

她歎息一聲,“我待會兒會下去。”事情不管會演變成好或壞,總還是要有一個結束。

“謝謝宋小姐!”

掛上了電話,她盯著電話好久,卻沒有任何的動作。

而她的情緒也開始亂了起來。

該要怎麼跟亞翔說,才能請他乖乖離開?依他這三天看來,似乎是打定主意, -要維持這樁婚姻……

唉!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?她都已經願意放他自由了,連離婚協議書在前天下午都簽好名,請小哥幫忙轉交給他了,他還想怎樣?

到時大哥、二哥要是被他惹毛起來……那後果就不堪設想。

想到這兒,宋曉步更是覺得無力。

遲疑了許久,最後,她深吸口氣,儘量將自己的情緒維持乎和,然後才起身下樓。

該來的,總是要去面對。

還是要有人去拉下謝幕布,讓一切就此曲終人散。


步出了電梯,才要走到一樓大廳,就有幾個守在大廳等候的記者,紛紛沖到她面前。

“宋小姐,我們昨天看到你請你哥哥轉交給紀先生的離婚協議書,請問你是下定決心要和紀先生離婚嗎?”

“宋小姐,請問你和紀先生離婚的主要原因是什麼呢?”

“宋小姐,請問……”

面對接二連三的問題,宋曉步只是皺起了眉頭,面無表情地往前走,沒有出聲說任何一個字。

一直走到坐在沙發裏的紀亞翔面前,她才停下腳步。

紀亞翔抬起頭迎視著一臉淡漠的她,緊抿的唇角瞬間往上揚。

“曉步!”他欣喜地站起身。

她看著他,歎了口氣,低低地說:“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坐了三天的目的到底是什麼,但是你這個樣子已經造成我的困擾了。”

“我在等你。”

“我沒什麼好等的,而且我也不值得你等。”

“曉步--”

“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。”打斷了他的話,她的聲音輕淡,沒有溫度的冷漠,“從今以後,你是你--”

“我不同意離婚。”換他打斷了她的話,他注視著面無表情的她,“我不會簽字的。”

她迎視著他一副堅定的神色,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湖,因他的話又起了波波漣漪。

不等她的回話,紀亞翔從懷裏掏出由宋致久轉交給他的離婚協議書,當著她的眼,毫不猶豫地撕成碎片。

宋曉步有那麼幾秒的時間呆掉了。

“你……”為什麼?為什麼他就是不肯離婚?一般夫妻若是碰到這樣的問題,反對離婚的那方,一定是還愛著對方,所以不肯離婚,難道……

不,不可能的……亞翔從來沒有給她任何一點感情的回應,更別說他有曾對她吐露過,他喜歡她的任何類似字眼。

他的心一直都在趙初潔的身上,不是嗎?

“我不會離婚的。”紀亞翔再重申一次。

“何必呢?沒有感情建立起來的婚姻,對彼此都是無止境的痛苦。”他無法和趙初潔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怨痛,還有自己深愛他卻得不到他回應的苦楚。

“誰說沒有的?”他雙眼微微一眯,深沉的眼神裏放出溫柔的光芒,“至少,你對我的感情是堅定的、是真實的、是深厚的,不是嗎?”

宋曉步苦笑一下,“幸福的婚姻是要夫妻兩個人來緊緊維繫的,而不是其中一個人付出就可以。”要是可以,那從結婚到今天,她真正快樂的時候不可能用一隻手指頭就數得完的,也更別說幸福了。

“你怎麼知道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在付出?”這個小女人,她到何時才會看得清事實?

“難道不是嗎?”

“如果真的是,羅伯來台時,我又何必那麼緊張地四處找你?如果真的是,我又何必為了羅伯吻了你,而那麼在意又生氣?如果真的是,我何必一直找藉口推掉初潔的邀約,天天等著你煮飯給我吃?如果真的是……該死的!我就是在乎你的一切,你難道都感受不出來嗎?”說到最後,紀亞翔幾乎是用吼的了。

她再次傻愣住。

是嗎?她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嗎?他說的都是發自他內心的真心話嗎?

在她眼中閃逝過的不確定神色中,他知道她的心裏在想著什麼。

“我說的全是我的內心話,我沒必要騙你。”他再出聲,以著堅定無比的語氣強調。

“但是--”

“沒有但是!”他再次打斷她不相信的話語,“我和初潔已經結束了,你可以親自去問她,在我的心中,我這一生的老婆就只有你一個。”

“不,不可能--”

“不准你不相信我!”紀亞翔一把將她緊緊擁進了懷裏,“現在在我的心裏,只有你一個人,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。”

倒在他的寬闊的臂膀裏,一種似真似幻的不真實感,讓宋曉步激動著。

真的嗎?這真的不是在作夢嗎?

“如果……這是夢的話,就別叫醒我了……”她不想醒,不想醒啊……

“傻瓜,你不是在作夢。”低下頭,他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激動淚光。

“真的嗎?”

他只是柔柔一笑,吻上她的唇。

許久,他輕輕放開了她,“我們回家了,好嗎?”

宋曉步睜著一雙迷蒙的眼,“你真的不後悔?”他真的願意和自己白頭到老?他真的心甘情願,承認自己是他的妻嗎?

“我後悔什麼?我有什麼好後悔的?若是真的失去你,我才會後悔一輩子。”

“亞翔……”宋曉步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淚,撲進他的懷裏。

摟著她,他只是溫柔地笑著。

周遭的記者響起了一片祝福掌聲。看來,這幾天的等待果然值得。

一切,似乎真的是曲終了,但卻是完美的結局。


“曉步!”一道石破天驚的叫喊聲響起,接著,宋曉步的辦公室大門被人“砰”的一聲打開。

不,正確地說,是被踹開的。

正在講電話的她,抬頭看了一眼來勢洶洶、氣勢萬千沖進來的人後,完全理都不理地繼續講她的電話。

半個多小時後,她才開心地掛上電話。

“曉步!”宋璟潤終於等到小妹空出耳朵來了。

“幹麼?”她敷衍地應了一句,隨即忙起她桌上滿滿的工作。

“你說,這是不是你給的消息?”說完,他將手中的一本雜誌丟到她面前。

“什麼消息?”宋曉步皺起了秀眉,拿起雜誌翻了翻,最後目光停落在其中的兩頁,“百貨小開換女友如換衣服,深夜與身為名模的新女友進出PUB狂歡通宵……哇!這麼快就登出來啦?效率真快。”

聽到她這麼說,宋璟潤立即認定自己所猜沒錯。

“你怎麼可以把我的私生活,透露給這些不三不四的三流雜誌社?”他氣怨地說:“你這樣會害死我的!”

“會嗎?”她眨眨眼,一臉的訝異,“會害死你嗎?”

“怎麼不會?你心知肚明得很。”她還真會裝無辜!

她故做不解,“什麼叫我心知肚明得很?我什麼都不知道啊。”

“曉步……”宋璟潤面對著妹妹裝出來的無辜,隨即苦著一張臉哀求著,“我拜託你,你別再這麼害我了好不好?你明知道這樣鬧出新聞來,對我以後要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會很麻煩的。”誰會信任一個一天到晚鬧桃色新聞的人的能力?光是在信用方面,就有那麼一點點的質疑了嘛!

看著二哥苦著臉哀求,宋曉步在心裏是笑開了,但她並未表現出來。

“真的嗎?那下次有記者來問我有關於你的事,我就少說一點好了。”

“什麼少說?”他睜大了眼,音量也提高了,“根本都不要說!”

“喔。那……”

“曉步!”另一個聲音在此時從辦公室門口響起。

宋驥夜氣急敗壞地奔進來。

“咦?大哥?”見到他,宋曉步一樣是訝異的表情,“怎麼你也跑來了?”

“你還說?”他同樣也丟了一本雜誌到她面前,“上面有我的報導,這是怎麼一回事?”

她同樣稍稍翻了一下雜誌內頁,“哇!這家也報得這麼快?”

“曉步!”宋家兩個大男人同時出口叫著。

“曉步,拜託你饒了哥哥們好不好?”宋驤夜臉上滿是無奈,“你三不五時把我們的私事說出去,會讓我們很困擾的,你知不知道?”

“就是啊,你幹麼拿這種事尋哥哥們的開心呢?”宋璟潤大歎三聲無奈,“而且還只找我們兩個,就不找致久。”

宋曉步聳聳肩,“沒法子啊,小哥最疼我了,哪像你們……”說著,她站起身仰起下巴,一臉的不屑,“居然會可惡到聯合羅伯來欺負我!害我差點就跟亞翔離了婚。”

“我的天啊!”宋驤夜首先哀嚎,“那都多久前的事了,你還在記恨?”

“就是說啊,而且,若你真是為了那件事來找我們報仇,那羅伯也有份啊。”

她叉起腰,一副教訓的口吻,“別忘了我是個女人,女人是很小心眼,也很容易記仇的,尤其是我。還有,別以為我處事不公,今晚的新聞,羅伯也會是其中的主角之一。”哼!不多報報仇怎行?

“曉步……”

“曉步,你好了嗎?”又有第四個聲音加入了。

看向站在辦公室門口的紀亞翔,她揚起甜甜的笑,“等我一下喔。”

“快一點吧,致久已經在一樓大廳等我們了。”

“嗯。”應了一聲後,宋曉步穿起外套,接著對著兩個哥哥說:“我不跟你們說了,我和亞翔約了小哥一起吃中飯,再見。”

說完,她走向紀亞翔,勾住他的手臂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,留下呆站在辦公室裏,超級悔不當初的宋驥夜及宋璟潤。


“你還要欺負你哥他們多久啊?”電梯裏,紀亞翔一臉笑意地問著宋曉步。

她輕哼一聲,“看我高興嚕。”

“小心,每個人都有忍耐限度的,哪一天你把他們真的惹火了,那可就不好玩了。”真是個愛計較的小女人。

“我當然要計較。”她皺著鼻子,哼著氣,“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,我到現在想了還是生氣。”哪有哥哥出賣自己的小妹?她現在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、還治其人之身。

“你呀。”紀亞翔笑著搖頭,“還真不能得罪哪。”不然下場可能和宋家那兩個人一樣淒慘落魄。

“知道就好。”她故意擺出訓示的酷酷模樣,“我告訴你,你少惹我,否則你會完蛋。”

“知道,老婆大人。”

宋曉步得意地笑開,抓著他的手更緊了。

她知道亞翔不會的,因為她知道他是愛著她的,在未來的漫漫日子裏,她和他會好好地走下去。

她相信他,也相信自己,她沒選錯另一半。

因為她是如此愛著他。

這一輩子都是。

全書完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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